第77章 老者

“阿宝！”

宋寻安猛然惊醒，自己还在阿宝的房内，他慌乱地看向床上的少女，阿宝的脸色依旧苍白，双目紧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宋寻安伸手搭上了阿宝的手腕，脉象依旧毫无变化。

所幸生命体征还算平稳。

他松了一口气，额间一阵滑腻感，下意识抬手去摸，竟是满头冷汗。

他想起刚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宋寻安重新坐回床边，伸手握住了阿宝的手。

少女的小手一如梦境里那般冰凉，这让宋寻安感到愈发不安，他总觉得那个梦并不算什么好兆头。

宋寻安拿起阿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冰凉的少女。

“阿宝，快点醒来吧，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吃枣泥糕。”

“阿宝，你还没有跟我学完琴呢，怎么还不醒过来呢，可不要偷懒了。”

“阿宝，你若是不喜欢每日学习那么多，那咱们不学也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

“阿宝，珠珠他们都很想你。”

“还有我，我也很想你……”

宋寻安低垂着眼眸，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滑落在被子上，又瞬间与布料融为一体。

屋外的窗户旁，珍珠端着一碗汤药，隐在回廊的阴影里，始终没有出声。

许久，她苦涩一笑，还是选择了离开。

翌日天刚亮，司北震就敲响了明珠的房门。

“司大人？怎么了？”

明珠有些睡眼惺忪，见司北震的神情有些严肃，瞬间清醒不少，她有些不安道：“出什么事了吗？”

司北震摇摇头，“无事，只是......寻到了一些父亲的旧部，我想要去探听一下当年之事，你......可要一起？”

明珠一愣，赶紧点点头，“我要去，司大人，你稍等等我。”

明珠快速梳洗完毕，随着司北震来到一处城郊小屋，小屋的大门半掩，院子里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正坐在一把摇椅上轻扇着蒲扇，似乎在回忆什么。

司北震轻轻扣了扣门，老者浑浊的眼睛看向两人，待司北震走得近些，老人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无神的双眼突然迸出一道光亮，他颤颤巍巍地从摇椅上翻下来，差点跌倒。

司北震急忙上前一步扶住老者，老者扶着男人粗壮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激动得浑身发颤。

“将军，将军！”

老者浑浊的眼里留下两行热泪，干枯的双手紧紧拽住男人的大手，“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回来了吗！”

老者粗粝的双手硌得司北震心里一阵酸涩，他扶着老者坐到椅子上，半跪在他面前，缓缓道：“前辈，您说的将军，是我父亲。”

老者凑近司北震仔细地端详着，许久才缓缓靠回了椅背，双眼逐渐又失去光泽，低声喃喃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像，真像啊......”

“前辈，司大将军，是我父亲。”

老者似乎并不意外，似是在质问，又似在低语。

“终究还是来了......”

司北震心头一动，“前辈似乎知道我为何而来？”

老者眯起眼，似乎是在回忆，“大将军走的时候，我没有跟着......我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寻找真相的......”

老者摩挲着手指，彻底陷入了回忆中。

“大约二十年前，我跟着司大将军来到了云中台驻守，那时候的云中台是偏远苦寒的边关，但是在司大将军的治理下，云中台逐渐变成了一个民风淳朴，人们安居乐业的地方。”

“先皇感念大将军治理有方，特将当时的京城第一美人，云溪郡主赐给了大将军做妻子。”

“美女配将军，这在当时是被人广为传颂的一段佳话。”

“可惜，大将军在新婚之夜才知道，云溪郡主并不爱他......云溪郡主在出嫁前，本有一位青梅竹马，没想到被先帝棒打鸳鸯，竟是将她强行赐给了司大将军。”

“大将军得知此事后，并未责怪郡主，反倒是尊重她的意愿，自愿住到了书房，大将军本就是人中龙凤，人也生得勇猛威武，我看得出来，在逐渐的相处中，郡主已经开始接受大将军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郡主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一直失魂落魄，从那天起，她对将军的态度也急转直下，直到一年中秋，大将军酒后强行要了郡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