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簪缨世家 争权夺势毒计终酿
官也走了?” 莺儿也不知晓,忙出去打问一番,回来说:“藕官已出园了,兰官正打点行李,说明天去韩妈家。” 宝钗寻思半晌,吩咐道:“你去邢姑娘那里,偷和兰官说,要给她们结月钱,让她晚间悄悄来。” 莺儿领命去了。 这里王夫人用过晚饭,在院中设下竹榻,歪着吃瓜乘凉。就听人回:“姨太太有要紧事,请太太过去。” 来到杏雨阁,薛姨妈接住让到厅中,又命同喜同贵外头守着,不许放进一个人来。 王夫人安坐吃茶,心下暗喜。 果然薛姨妈道:“早先说的那事,我忽然想起一人,定能相助姐姐。”说着,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遮遮掩掩地递将过来。 王夫人举目一看,险些从椅上跳将起来,低声发狠道:“才结果一个,怎么又来一个?!” 薛姨妈忙伸手按住,耳语道:“这是前年,我在园中偶然拾得的。开头夹在一堆杂物里,没能细细分辨,后来看清了,倒唬我一大跳。 原说交给你查办,谁知那会子你不在家,过后一件事接一件事地忙乱,就混忘了。” 王夫人盯着荷包看了半天,咬牙道:“这和妹妹说的那人有何关系?” 薛姨妈回思宝钗之言,款款道:“你看这里绣的.....小戏子里有个藕官,以前和她配戏唱小旦的叫做菂官,已死去多时了。” 王夫人猜疑道:“你是说藕官?可她在潇湘馆,怎好施为?” 薛姨妈摇头道:“穿壁台的兰官,以前叫做莲官。”说着翻过荷包,指点道:“你细瞧瞧,这两人有何玄机?” 王夫人只得忍羞吞怒,仔细打量一番,俄而恍然大悟道:“这....这两个都是女子?” 薛姨妈道:“大姐以前有个丫头,叫做‘菂子’的,姐姐可还记得?” 王夫人回想片刻,道:“就是那个何妈?我记得小时候还说大姐促狭,给丫头起这样刁钻名字。反正也是莲子的意思,怎不干脆就叫个‘莲子’。” 薛姨妈道:“她三个名字都在上头,背后又绣着那种东西,其中窍门,姐姐自可领会。” 王夫人捏起荷包重看一回,气恨难平道:“唱戏的女孩子,果然都是小粉头!多大点小崽子,就做出这伤风败俗,有违天理的下流勾当!当真死不足惜。” 说毕对薛姨妈瞧一瞧,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人,这事弄成了,该给你记个头功。” 薛姨妈见她起疑,又按宝钗教的话道:“还不是蕊官多舌?菂官怎么死,藕官如何哭,兰官改过名儿.....还有藕官会刺绣的话都是她说的。 我原当故事儿听着解闷,今儿偶然想起,拿出这东西一对照,心里未免疑惑。 这样事,不能让宝儿姑娘家知晓,蟠儿也不好问他。 所以请过姐姐,大家商量着,看能不能用上。” 王夫人心中不信,但此事年深日久,追究无益。只要能解当前困局,睁只眼闭只眼便也认了。 想着便道:“我这就把兰官抓来,有这个东西在手,不怕她不从。若不然,就将此物抖露出去,看她们如何做人!” 薛姨妈忙道:“我已诓她晚上来。到时姐姐偷偷将人带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岂不好呢。” 王夫人笑道:“还是妹妹精细,过几日就中秋了。听说那绣架子打得不好,老太太命重做,不然早拿走了,如何有这机会。” 薛姨妈又道:“兰官若讨要荷包,妹妹不如答应,别惹得她狗急跳墙。她即便拿了,也没有证据,不能告发你,反悔就更不会了。只要把藕官捏死,一切皆安。” 王夫人点头称是,又拉住薛姨妈的手,姐妹们低声说了许多贴心话儿,方告辞走了。 薛姨妈见她出去,忙推开里间房门,笑道:“这回可妥帖了,你姨妈说,这事了结后,就议宝玉和你的婚事。 蟠儿那里也有琏儿照应,蝌儿到时给他寻个差事,远远打发便罢。” 宝钗尤不放心,问道:“妈可都依我意思告诉?姨妈断不会让她的人去叫兰官,算来还要落在我们头上。索性我提前唤她来,让姨妈带走。” 薛姨妈道:“你的话一点没错都说了,荷包也给她了。还按你交代的教她:那绣不用剪断划破,只需沾染些东西,污了绣面即可。” 宝钗方静下心来,只等穿壁台传来消息,再施展手脚。 且说宝玉正为晴雯伤心,因王夫人只许丫头们穿套随身衣服出园,见人散了,忙命袭人收拾晴雯细软,给她送去。 一时贾政带他出门,见他气色灰败,全不似往常潇洒谈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