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夕影可以恨他，可以怨他，甚至可以杀他。

他;体质特殊，夕影可以玩弄他折磨他很久，直到他;小影消气。

见他恢复成一个正常人该有;模样，那不太聪明;小妖愣了下，歪了歪头，睁圆一双兔子眼，湿漉漉地看着他。

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

瞧清这小妖;反应，苍舒镜顿时松了口气。

他朝黄泉水看了眼，裹着噬魂销骨气息;静谧河流中倒映着一副谦谦君子，斐然如玉;模样。

他看起来那样正派，那样像个光风霁月;仙君。

只那双眸子还残留未褪;杀伐阴鸷，眸中喑紫;光幽幽晃动。

他问那小妖：“你现在还怕我吗？”

小妖愣愣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怕;。

他刚刚什么都看见了，这人就像个披着画皮;怪物，现在;模样不过是伪装。

他只是一只小小;兔子精，但他不瞎，他眼睛又亮又圆。

就是……

就是不太聪明。

连惹怒大魔头都没反应过来。

见苍舒镜眉心成川，一副要将困囿于心，拴着锁链;阴暗释放;模样。

小妖吓得连连摇头：“不怕了，不怕了！真;不怕了！！”

嘴上说着不怕，脸上眼底都写着怕死了！

嘤。

苍舒镜脸色稍霁。

又不理他了，只一个人站在黄泉边，杵成了一块石头。

小妖不敢离开，怕大魔头从背后偷袭干掉他，又怕回去被妖魔窟;老大诘问。

他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难不成说：那大魔头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黄泉水里洗了个澡，然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他说;是实话，可不会有人相信;。

他们只会觉得他不敢去探察，找了哪个兔子窝美美睡了一觉，回来编胡话骗人。

可这一切明明都是真;啊……

如此，又过了好几日。

那大魔头没对他出手，也没赶他走，杵成死石时，偶尔会瞥眸看他一眼。

眼里;情绪太复杂了，不是他一只小兔子能看明白;。

小妖突然胆子大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可这几日;黄泉路，别说人，连个鬼都没有。

那些本该顺着黄泉路去轮回;魂魄，被苍舒镜阻隔在外。

只允带着夕影气息;魂魄进入。

可他等了那么久，在凛风中杵成一块石头，在河岸站成一桩枯木。

都没有等来他想等;人。

“……不会来。”

苍舒镜说：“他不会来了。”

等待;感觉能给他希望，可随着等待;时间越长，那希望便化作失望，绝望……

直到他认命，他谁也等不来。

他;爱，死有余辜。

九荒魔域下起了雪，洋洋洒洒漫天飞舞，不一会儿就将焦枯;魔域覆上一层银装素裹。

小兔妖缩了缩脖子，伸手去接那片片雪花。

看着他;动作，看着他抬起双眸仰望落雪。

一直面容冷峻，没有一丝波澜;苍舒镜忽然蹲下，狠狠蹂着头发，肩膀一抖一抖;，发出奇怪;声音。

小兔妖困惑不已，凑近一看，才发现这大魔头在哭。

哭得极狼狈，极悲切。

像是被彻底流放;弃犬。

他以为他们还有未来，还有岁月与共，还有来生，还有相拥共衾;机会。

可他算错了！

他失去他了。

他永远失去他了……

已经过了头七，二七……七七，任何魂魄都不可能流浪这么久，无处皈依。

他;小影不会来了。

他彻底失去了他。

那日霜雪如絮，是他们;生辰。

一个身死魂灭，永远不用过完十九岁；一个心碎念死，疯癫入魔，没了生;希望。

小兔妖不记吓，本性纯良，看苍舒镜哭成那样，那般崩溃，他也急了。

这几日，他大约也猜出些许原因。

他尝试着猜测，尝试着哄劝道：“你别哭啊，你等;人未必不会来。”

他虽知道苍舒镜等;是死人，是魂魄。

却不知道他等;人早已魂魄碎裂，拼都拼不起来，连渣滓都不剩多少。

小兔妖劝道：“说不定他;魂魄沉睡在哪儿了呢？他若醒来，一定会路过黄泉，魂魄多久都会飘来;，你可以……可以慢慢等。”

这一句话，像是吊着苍舒镜;最后一根稻草。

他抬起猩红;眼，眸中是最后一丝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