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啼血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便迎来了樱花盛开的时节。 一树一树的樱花,应着春日之邀而来,一团团,一片片,一簇簇,模糊成了无数游离浮动的光点。于是,视野中便只剩下了这世界上最为柔软干净的颜色。 霓虹人偏爱樱花,许是因为樱花的花期过于短暂,坠落过于凄美,与霓虹的物哀文化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因此,即使是横滨这样混乱不堪的城市,大片大片的樱花依旧在这里绽放,酝酿着独属于春日的粉色烂漫。 你站在窗台边,定定地看着远方,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能感觉到这座城市并非只充斥着血腥与暴力,而是酝酿着生机与希望。 …… 自从上次你和森医生谈完话之后,你便很少见到他的人影了。他最近为了方便治疗搬到了某个大人物的家里,整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这还是从太宰治那里听来的,你和森鸥外的生活就像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各自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即使他偶尔回到这里,也不过只是进行了两声简易的问候。 但你知道,事情远不可能这么简单。 即使森医生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的心中却总能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而这紧迫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树欲静而风不止,横滨似乎很快就要变天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你有些无奈:“太宰,不准偷拿药剂。” “森医生在离开之前拜托我看着你。” “欸?竟然又被发现了,”太宰治有些疑惑,在你的身后挥了挥手:“弥生你的身后是有眼睛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什么都能看到的样子。” “……你觉得可能吗?太宰,还不是你闹的动静太大了,就算是我想要装作听不见也不行,”你有些无语,慢慢转过身来。 只是一眼你便注意到地下那一滩刺眼的水渍…… 你皱了皱眉,复又舒展开来。 无论如何,你还是讨厌自杀。 但你什么也没有说。 他人的喜好你本就无权过问。 更何况,他是自愿堕落在其中的人。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在偷拿药剂无果后,太宰治插科打诨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出门了,据他的话说,叫“看见了黄泉比良坂在向我招手。” 房间里面再一次恢复了静寂,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就在你想要到书房里面拿一本书看看的时候,诊所的门铃响了。 你微微怔愣。 自从森鸥外搬离这里后,诊所已经不营业多时了,来人不可能是病人,自然也不可能是森鸥外或者太宰治,毕竟森鸥外有钥匙,而太宰治…… 你什么时候见到太宰治敲过门,他一般都是撬锁,或者爬窗,或者倒吊在外面的大树上等你发现去给他开门好吗! 总之,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发生在太宰治身上都是合理的,而反过来,任何合理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都相当不合理。 你完全无法想象在某一天,你听到门铃的声响前去开门,结果发现来人是太宰治,他一脸微笑地站在门口,向你致以礼貌的问候:“早上好。” ……可怕…… 光是想到这样的场景就莫名地有些惊悚,你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既然前者都没有可能性,那必然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不速之客。 你从书柜里拿书的手在空气中一顿……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不去理会才比较好,毕竟……你讨厌麻烦。 过了不许久,门铃响起了第二声。 来人似乎笃定了诊所里面有人在,第一次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后,他的耐心也售罄了,因而门铃声越发急促。 门铃紧接着就响起了第三声,第四声…… 你叹了一口气,准备下楼去开门,毕竟森医生的诊所并不处在什么安全的地带,这里什么人都有,若你迟迟不动,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你也无法预料。 来者不善…… 你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帽子的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他一只手放在西裤口袋里,像是在握着什么冰冷僵硬的东西。 “浅野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首领想要见你。”半是威胁的语气从他的口中说出,你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他眼底的轻蔑。 实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