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一现
和诊所里的医生如出一辙的冰冷与恶意。 目送着太宰治远去的身影,森鸥外坐着休息了一会儿,随后走向了二楼的客卧。 浅野弥生的房门并没有关,干净整洁的房屋里面一目了然。 然后……,只是一眼,森鸥外就看到了那个沐浴在光中的孩子。 身穿着一袭白大褂的少女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大门,一袭及腰的长发不束,只是用浅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绑在身后,从窗户外斜斜地照下一缕霞光碰巧照在了她的身上,衬得她整个人干净而又温柔。 ……森鸥外沉默良久,随后眼眸中浮现笑意。 他颇有礼貌地敲了敲大门。 时间是最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东西。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眉眼含笑的少女在两个多月前还是贫民窟里流浪漂泊的犬。 …… 此时的你正在看书。 年幼时候便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的你并没有什么机会读书,因而你便愈发珍视这样来之不易的日子。 不要小看贫民窟的恶犬,一旦让你们抓住了任何机会,你们便会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地向上攀爬,甚至于……在别人的身上撕扯下一块肉出来。 耳边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你抬起头,森鸥外站在门外笑着看向你。 “弥生在看什么?”见你注意到他的存在,森鸥外走到书桌前,将那本书翻过来反扣在桌面。 是一本关于临床神经内科学的书。 他简单地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有些羞赫:“因为想要帮上老师的忙。” 森鸥外语气轻柔:“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嗯,”你的语气微弱,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空气中蔓延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从来都习惯了一个人的你并不擅长与人交流,饶是如此,你也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 空气中太安静了,安静到你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老师?”你有些局促地看向森鸥外,期待他能够说些什么出来。 森鸥外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窗户前,轻轻拉上半边的窗帘。 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到地平线上了,黑夜即将覆盖白昼,远处的霞光也已经变成了浓烈的暗红色。 森鸥外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大片大片的霞光涂抹在云层之上,与他暗红色的眸子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弥生,”他说,“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 你的呼吸一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在你的信条里,世界上所有的关系,都是靠着价值来维系的。 当一个人判断你没有价值的时候,那你就终将被抛弃。 见你疑惑的表情,森鸥外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弥生,你怨恨横滨吗?”他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怨恨……什么是怨恨…… 在过往的岁月里,横滨带给你的是枪炮与战火,痛苦与别离,是无法跨越的生死界限,是震耳欲聋的惨叫哀嚎…… 你想,你该是怨恨它的。 横滨是你痛苦的源泉,你的一切苦难都源自于它。 但是…… 这是你自小就生存的地方…… 你的一切情绪也源于它…… 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但你知道,这绝非“爱憎”…… 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 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 “弥生,”森鸥外沉沉地看着你,眸光复杂,晦涩难懂。 他又一次喊了你的名字,在你不解的目光中,他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爱横滨,我爱这座城市。” “所以,我无法再看着这座城市继续堕落下去了。” 这是你第一次看懂了这个奇怪的男人,他的眼瞳中流露的是对横滨这座城市极致到疯狂的爱意,即使看惯了生离死别的你也被这样浓烈而有炙热的情感震撼住了,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无边的夜色彻底蔓延开来,天空中昏暗一片,当你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的时候,你已经看不见森鸥外的表情了。 然后, “啪嗒”一声,白炽灯的灯光驱散了每一处黑暗。 森鸥外骨节分明的指尖按在白炽灯的开关上,脸上再一次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