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雨儿公司临时有事先走了，莹子、阳雪和林儿一起逛了逛街就各自分开了。

挤进嘈杂的地铁里，林儿不禁有些失落，她想到莹子即将离开北京，就觉得莫名的烦躁。她总害怕莹子到了苏州会被良诚欺负。尽管她知道良诚人如其名，是个很善良真诚的人。

“莹子到了苏州还能找到像在北京这么高薪的工作吗？如果经济地位也降低了，家庭地位会不会受影响呢？良诚干嘛不来北京呢？为什么要莹子妥协呢？”

“阳雪在昌平工作，离我这么远，雨儿离我稍微近一些，可是她和男朋友马上要买房了，现在莹子决定搬到苏州去 ，只怕以后四人相聚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林儿叹口气，打开手机，看到了小巴发来的微信：“你们聚完会了吗？晚上在西单吃饭吧。”

小巴是两个月前朋友介绍给林儿认识的，他是个爱运动的小伙。林儿却很宅，不怎么热衷户外活动，但这并没有影响两人的交往。现在正是雪季，周末小巴往往抽出一天去滑雪，在小巴多次盛情邀请下，林儿依旧选择呆在家里看剧，第二天两人再一起吃饭、逛街。

林儿走出地铁，一阵冷风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天色一片苍茫，又是一个灰蒙蒙的雾霾天。西单的汉光百货和君太百货隔着天桥各自卖弄繁华，色彩斑斓的广告大屏将暮色点亮，给周遭的一切添加了一丝勃勃生气。

林儿站在天桥上望着川流不息的车队，感受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黄昏中另一种醉人的美。汉光百货前摆着几座闪烁着灯光的铁制屏风，上面书写着：

“我就两点好看：这也好看，那也好看。”

“看你这个人壕里壕气的。”

“为这份美貌注入灵魂”

“X倍速变美”

屏风前挤满了拍照的人群，林儿也一下子提起了拍照的兴趣，她感到有些口渴，打算先买一杯奶茶，但是几家网红奶茶店都挤满了人，目测要排队半小时以上，林儿决定去买瓶矿泉水。刚到便利店门口，便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林儿，弟弟学校说要订一个在线学习会员，一年580元，我也不懂，你觉得可以定吗？”

林儿没听说过这个网站，反复跟妈妈确认后才知道这是个辅助学生学习的网站，不仅可以巩固旧知识，还可以提前学习新知识，感觉还是很有用处的，她想了想，往妈妈的账户里打了一千块钱。

“妈，可以买，我往你支付宝里打了一千块钱。”

“哎呀，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

“我约了朋友吃饭，先挂了哈。”

林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给家里打钱了。

小巴到的时候，天色像是浸透了墨的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出迷蒙的昏黄。冯延巳在《鹊踏枝》中写道“暮景烟深浅”，在现代都市里绝没有这样的景色，放眼望去，街灯明亮，雾霾的灰蒙也被吃掉了，天空呈现出幽幽的蓝，再望到远处便是一片霓虹，不见夜色了。

林儿见到小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他们坐在一家日料店门口排队时，小巴提出五一假期去见林儿的父母。

林儿不吭声，他们才认识两个月，见家长未免有些太早了。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小巴握住林儿的手，热切的目光里满怀爱意。

“我得跟我父母商量一下。”林儿的心底有种轻微的反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上段感情给她留下的后遗症，也许是她对小巴的情感还没有达到爱的程度。

林儿想起刚毕业时和谈了五年的男朋友订婚时的情景，那天，双方父母在酒店见了面，寒暄过后就开始谈起结婚的细节，双方父母像是坐在谈判桌上一样，表面一团和气，实际上针锋相对。

在几个回合之后，彩礼、三金、嫁妆、订婚宴、婚礼的具体细节都确定了下来，林儿不时向男朋友投去求助的目光，男朋友却一直在看手机，没有回应她。

那时候，林儿不知道，男朋友正在和另一个女孩聊天。大约在订婚后一个月，林儿才发现男朋友的异常。

之后就是吵架、谈判、分手、退婚、双方父母的争执……

林儿缓了大半年才感觉好一些。在年底的时候接受了朋友的介绍，认识了小巴。

和前男友相比，小巴长相一般，学历一般，这让林儿最开始并没有动心，不过她很快感受到小巴的温柔细腻，这是她从前男友那里不曾感受到的。

那天她和小巴一起去爬山，一路上小巴对她嘘寒问暖，不仅全程替她背着书包，还为她单独带了一件外套，爬山的时候不时问她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