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材窈窕,腹部微微隆起的尖脸女子快步走来。 葛月双回头去看,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扭曲。 “大人,大人,奴没有撒谎,就是她!”娇月一上来就扑跪在地下,嗓音娇软柔媚。 娇月抹着眼泪,道:“她就是嫉妒我,那点心是她说过要送给我的,昨日还叫我身边伺候的丫头一早去取,” 她指着身旁的一个小吏:“这……这就是那剩下的毒米糕,在院子里的花坛下找到的,就是她要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小吏手拿一大一小两个纸包,呈上道:“这是剩下的毒米糕,这个是在葛氏房中搜到的鼠药,与参入米糕中的毒药一样,鼠药铺的老板也问过了,前日申时,葛氏确实买过不少剂量的鼠药,还多给了老板四个铜板,叫他不要跟别人说。” 葛氏被彻底戳破,脸上青红交加。 “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民妇伸冤!”娇月哭得梨花带雨,在地上柔柔一跪,弱不禁风。 葛月双看着昔日跟自己情同姐妹的丫鬟,心中既酸又恨,终于爆发:“你就是个贱人!你的奴籍文书还在我手上,你想当主母简直是做梦!” 娇月反唇相讥:“我虽是奴籍,却也没想过用这么腌臜的手段害人……我说你怎么扮起贤妇了,对我这么好,原来在这等我呢,幸好我还没去取,不然,”她摸着肚子,语气难掩骄矜,“不然死的就是江家唯一的孙子了……还是长孙。” “贱人!贱人!!”葛月双上前欲扯娇月的头发。 王氏此时彻底明白,再也忍不住,上前推开葛月双,肿着脸道:“竟然是你,竟然是你!亏我还想办法替你谋划遮掩,你竟害死我孙子!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魏府尹:“肃静!肃静!!” 方云襄被这狗血大戏折腾得脑仁疼,几人嘶吼之间咬字不清,扯了半日,才弄明白。 原来江溢礼有一日醉酒,宠幸了葛月双身边的丫鬟娇月,后来竟然怀上了孩子,葛氏心中气愤,想在糕点里下毒,不知是想打掉孩子还是打掉人。但没想到,一个没看住,贤哥吃了下有毒的糕点,回来时已经发现孩子口吐白沫,身子都凉了。 葛氏不愿被丈夫知晓,慌乱之中拿了安云点心铺里的糕饼,塞进孩子嘴里,又掰了半块放到孩子手里,想伪造出假象,没准还能讹一笔钱。剩余的毒糕点来不及处理,慌忙之下扔进了花坛。 方云襄做出总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值得同情, 只是孩子太无辜了。 公堂上一片乱糟糟,方云襄不想知道她们的家长里短,唯独比较在意赔偿的事。 他们在安云堂前边那么一闹,还不知道店里的生意会怎样。 方云襄担忧地去看安阳公主。 只见安阳公主听得兴致勃勃,一副吃了大瓜的样子。 方云襄:“……” 公堂之上终于静了下来。 江溢礼沉默地站在原地,脸色比锅底还黑。王氏肿着脸红着眼,蛮牛一般,大喘粗气。葛月双发髻凌乱,脸上多了好几个巴掌印,泪眼婆娑。娇月则捂着胸口,站在最后,一副我好怕怕的表情。 魏府尹环视众人,冷冷下了决断。 “江家葛氏,谋害江家子孙未遂,反害死亲子,虽是过失杀人,但其心可诛,事后意图栽赃方氏,数罪并罚,着,杖刑八十,赔偿方氏三百两,以儆效尤。” 葛月双吓得浑身颤抖,剧烈的情绪让她的胃不停抽搐,俯身呕吐起来。 “拖下去,行刑!”魏府尹道。 葛月双被拖下去,慌忙大喊:“表哥,表哥救我,八十仗下去,我就没命了,表哥!” 江溢礼咬着牙,没有回头看她。 葛月双被胃部的不适提醒,忽道:“我……我吐了,我吐了,我又怀了孩子,我有身孕,你们不能一尸两命。” 江溢礼猛地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回头向魏府尹跪下,正要求情,听见魏府尹的声音。 “若假孕逃刑,罪加一等。”魏府尹冷冷道,“犯妇葛氏,你可愿一验。” 葛月双脸色苍白,想也没想,慌张点头。 魏府尹冲身边的仵作使了个眼色。 仵作叹了口气,他见过太多女犯用这个借口逃刑了,缓步上前,抓住葛氏的手腕,停了片刻,脸色一变: “大人……她真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