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她身上的料子我没见过，但是一看就很名贵，寻常人家看不到是因为要么就是只有宫里才有，要么就是根本用不起。而且一直跟着她的那个人称呼她为女公子，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侍卫。”雷无桀向来粗枝大叶，但是这一次却难得细心，“如女公子这样的称呼，纵然是江湖上有些许威望的世家都不曾见过，更遑论是江湖门派？听我师父说，女公子大多都是用来称呼士族之女的，所以我若猜的不错，王姑娘应该是天启城哪个清流士族的女儿。”

“你说的不错，她确实是出自清流士族。”

她的家族在数百年以来一直都是士族领袖。她的父亲是二十多年前跟随明德帝打天下的功臣之一，母亲是出自清河崔氏的贵女，要说她贵比公主，一点也不为过。

萧瑟了解她。

作为王氏与崔氏共同孕育出来的孩子，她自然是满身傲骨的。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却又一直都看不上所谓的嫡庶礼法，比起大宅院里面的条条框框，她却一直盼望着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出那个困了她十几年的围墙。

“萧瑟……”

两人闲聊到一半，雷无桀却忽然蹙了蹙眉，使劲的在空中嗅了嗅，却闻到一抹并不属于冬日里的清香。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啊？”

“味道？”萧瑟睁开了眼睛，吸了吸鼻子，“是花香，蔷薇之香。王姑娘身上的味道也是蔷薇花的味道。”

雷无桀站起身来，望向门外，“蔷薇会在下雪天开吗？”

“不会。是蔷薇露的味道。蔷薇露，出大食、占城、爪哇、回回国，只有帝都的百花阁才能买到……”

萧瑟没有站起身来，他那双清冷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此时正幽幽的看着门外。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人。

她生得很美，但眉宇间的杀气却格外的重。

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薄衫，微风拂过，她身上的长衫轻轻扬起，银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显得她整个人莹白如玉。

她冲着门内的人微微一笑，蔷薇的淡淡清香随着她一笑，似乎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她的声音却也是温柔无比：“想不到在此荒郊之地，还能遇到能识辨风雅之人。我苦求百花阁主多日，她才卖给了我这一瓶，你却一下就闻了出来。”

萧瑟笑笑，回她：“风高月冷，我们在里面生了火，很暖和，姑娘要进来坐坐吗？”

“不必了。”

女人依旧温柔地笑着，伸手捋了捋鬓发。

“你很美，当风吹起你的鬓发上，那种风情就更美了。”萧瑟转头看向雷无桀，“可是我的这位小兄弟，一心只有一颗英雄梦，美人心，他怕是还不懂的。”

雷无桀此时手中已经夹着一张金贴，那是女人伸手捋头发之时从她手中飞出来的，速度极快，连雷无桀都吃了一惊。

雷无桀拿起金帖一看，上面四四方方，只写着一个字。

死。

雷无桀想起了一个传说，他虽是第一次涉猎江湖，但是从小他就喜欢听江湖上的各种传说。

比如，江湖上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