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

迟堇渊承认当年冲动了些。不过再来一次，也是这样的结局。

年少迟堇渊终于在好友洛佩连续几天心事重重下悄悄尾随他踏入了实验室的另一个领域。

彼时的洛佩刚刚拿到入选资格。

因为他极高的科研天赋，领导都希望他能参与研究新一批“秘密武器”的诞生。

却死活没给他透露具体内容，出于对科学的好奇他欣然前往。

却看见了世界的另一面：人体实验。

无数婴孩的躯体泡在冰冷的培养液中。耳边是孩子的啼哭，伴随着流程化流水线式的机器，展现出筛选的一角。

那一刻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逆流然后冻结。

他再不敢踏入其他分区。

连续几天的良心谴责后，他再度前往。在那里遇到了同样被称为天才的莱安蒂。比他对人体更有兴趣的莱安蒂，更早同意参加了实验。

他和莱安蒂大吵了一架。

“你为什么同意参加这样的实验？你看不见吗？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基因提取、植入。又不仅限于提取植入，他们还试图将某些动物污染拥有的能力植入到婴孩身上。

他是第一次知道二城的研究所做的竟然是基因、人体改造的实验。

一次次实验的失败，基因的不融合都会导致一条生命在短短几秒钟逝去。然后又将血肉切割，进行下一场实验。

一向温和的他质问莱安蒂。

莱安蒂默然推了推眼镜：“对，所以我才要参加，只有完全成功了，才不会继续下去。”

……

洛佩失语了，这是是完全不同的理念。

也许说明了自己的伙伴并非冷血动物，但和他完全不是一个道路。

他再次和他争吵起来。

悄悄跟踪的迟堇渊从某个角落里，上前拉开了他俩。阴沉着脸打断他们的争吵。将他们俩拽离，甚至提醒他们记得抹去痕迹。

那之后洛佩彻底拒绝了这项工作。

起初还有人来劝他：“我们的实验都是从没有检测出基因的普通婴孩里选出来的。”

洛佩记得，那是政府特意设立的助民医院。

有一种梦被彻底打碎悲鸣。

回想起实验室里的场景，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和后知后觉地恶心。

他张口，想说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有一个身份是普通人的妹妹吗，想说滚远点，人体实验的边界一旦被模糊了就再难重塑，想说…

是迟堇渊把他拉远，从他们的质询中脱离。

他总是这样，平时不着调，关键时候比谁都沉稳。

第二城研究的主流观点是，制造更多的天生异者才能有足够的人抵抗污染。

哪怕收到冷落，他选择坚持自己想做的研发。一个月、两个月…他逼迫自己忘掉那段时间噩梦，梦想着有一天能用武器代替掉那样的研发。

后来听说实验室出了一场意外。相关人员甚至特意来找脱离很久的他进行询问。

风风火火审讯，风风火火地抓人，伴随着侵袭突然降临的内乱，又不了了之。

洛佩只觉得可笑。

而迟堇渊不知何时淹没在第二城的人海之中。再知道他，他已经前往第九城了。

没有人知道迟堇渊看到了什么。

*

桑榆哼着小调往平时前往的区域赶。她今天来晚了点，昨天还答应要给渺渺吃的。

城郊还是靠近城市的那头不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总有一些废弃的遗址堆积。

今天有新的车来吗？

桑榆眼尖地发现了，停在角落的一辆破漏装甲车。

下意识堆上警醒。这种停靠的方法和角度和迟堇渊太像了。是不愿意被人发现的意思。

她敛下神情，秉着不该管的事情不管的原则，更为谨慎地走进那片连接灌木的荒原。

她听见了呼救声，或者说挣扎呜咽的声音。

是个女孩，是渺渺？

桑榆迅速找到掩体，探头遥望。

她记得最近严格的出入城条件和洛佩普再三强调的非必要不出远门。普通人失踪事件也并非完全不知。

这也是最近和渺渺搭伙陪伴的原因。

所以现在是遇到这个团伙了？

视野范围内能看见三个男人。在白天透出蓝色的眼眸告诉她，是三个不弱的异者。

渺渺被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