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乱镜之茶山县
画卷,所以,其实是有人在祭奠哀悼一只狗。”
江笑因不能理解此等行为而一时失语。
岑双道:“贤侄不如再回忆回忆,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与我描述的第二个画面中,那两个纸人都是什么颜色。”
江笑虽然想不起来他当初是怎么和岑双描述的,但是那个画面他还是有印象的,当下便道:“第二个画面,好像是一个灰色的大纸人,和一个黄色的……”他顿了顿,忽地眼眸瞪大,不可思议道,“贤弟,你的意思是,那个黄色纸人压根就……不是人?”
岑双却是一笑,缓缓道:“也许不是,也许是,我们现下也只是猜测,真相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我们可以去问他,那个确定是人的,被招妖幡反噬的灰色纸人……瞧,他不是正在那里等我们。”
雨越下越大。
善人的房门紧闭,但浓重的死气却无法掩盖,昭示着善人已经亡故的事实;在善人
房门口,一个身着灰衣的老人正蹲着身子,手颤抖地抚着空气,看起来像在抚摸什么动物,可因为那里什么动物都没有,才更显诡异。
江笑惊讶道:“李老?!”
那蹲在那里抚摸空气的,正是善人府的管家,李老。
而李老在听到江笑那一声带着惊讶意味的呼唤后,抚摸空气的手才止住,缓缓抬起头,开口时,还是早前的慈祥老人语气,他道:“是仙长们啊?给仙长们添麻烦了。”
江笑却指着他道:“你……李老,你的眼睛,你的脸……”
岑双解释道:“那是被招妖幡反噬的样子,这只是个开始。”
李老的双眼已经血肉模糊,流下的泪混着血红与部分眼珠,但李老看起来并不在乎,就像他也不在乎同样开始腐烂的脸。他只是又重新抚摸起了空气,并且安抚般地道:“别怕,阿黄,别怕,没人可以再伤害你,伤害过你的人,都糟了报应。”
江笑还是不敢置信,他看了眼李老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眼空气,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李老,到底怎么回事,那些妖怪当真是你用招妖幡招来的?”
李老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否认,反倒是温和地点点头,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甚至还给他们解释:“是我,我将自己献祭给了招妖幡,才换来了短暂的操控妖怪的力量,只是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恶化成这样,我最初只是想用妖怪们逼这城里的人做一个选择,没想到失控了,我被妖物迷惑,最后反被操控,成了具行尸走肉,若非仙长们斩断招妖幡与我的联系,我只怕还不能恢复清明,所以,才要多谢仙长。”
岑双听罢,问道:“你原本要逼他们做什么选择?”
李老笑了下,道:“逼迫城里的人必须做一个选择,要么他们活着,要么,将那位大善人从城墙上丢下去,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抛弃、伤害、吞食的滋味。”
岑双问他:“是因为阿黄?”
李老笑着道:“是啊,是因为阿黄。”
阿黄是李老从小养大的一只大黄狗,陪伴了他很多年,于李老而言,阿黄是远胜家人的存在。那时李老还很年轻,因为脾气好,又孤苦伶仃,时常被无赖欺压,他是没什么脾气,本着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原则,忍忍就过去了。可是阿黄通人性,它不可能看到主人被殴打还无动于衷,便总是会冲到前方保护李老。
可是再凶恶的野犬也斗不过手持武器的人,更何况阿黄只是一条瘦弱的家犬,那些流氓地痞被阿黄追着咬过好几次后,早就有了报复的想法,便趁着李老出门时,携了刀棍闯入了李老的家,将阿黄活活打死,拖着阿黄的尸体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等李老找到那群人时,那几个人正围坐在一个破庙里,烧着火架着锅,锅里面还有个狗头,大小不一的骨头丢了一地,那几人面孔是扭曲的,皮肉是松垮,像是还没学会穿好人皮的恶鬼,正哈哈大笑着。
李老愣愣地看着那个锅很久,又被嘲笑了很久,才从地上捡起一根棒子,想也
没想,直接打了过去。之后,发了狂的李老竟然凭一己之力将那几个地痞打得半死不活,而他也确实存了心要打死他们给阿黄报仇,可偏偏,有人阻止了他。
是尚且年轻的善人。
年轻的善人已经足够悲天悯人,他匆忙命人将他们拉开,安抚了那些被打得凄惨的地痞几句,便追问李老,究竟发生了什么,李老抱着木棍,身上也有很多伤,骤然听到善人问话,大脑都嗡嗡地吵个不休,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刚要解释,便被地上那些地痞抢了话头,一个个说着,他们不过是吃了一条疯狗,就被李老发疯了一样追打。
他们认出了善人,处处将自己说得很可怜,说自己无父无母无依无靠,饥肠辘辘只能以乞讨为生,李老平素不愿意接济他们便也罢了,居然还时常放狗咬人,今天是因为他们太饿了,加上忍无可忍,才将那条狗杀了吃了。
李老当然不可能坐看他们污蔑阿黄,便将实情说出,可那几个人指着被打断的腿脚,指着满头的血,跟善人说,就凭李老这个狠毒劲,还能被他们欺负?
他们总是占理的,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善人所见到的情况确实是李老险些将几个人活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