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存在的他
br> 从黑色的铁门杆缝里,看到许多花花草草的盆栽,她听到洒水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院子里浇花。 她深吸气,手指在门铃前迟迟不敢按下去。 她照萧曼珊班级通讯录的地址过来,她晓得自己唯恐过于夸张,可是她还是想证明看看。 温朵双手拉紧头顶渔夫帽的帽沿,心脏怦怦跳,像是面临大考一样。 在秋阳下温烤了快一分钟,她看见一个人影似乎要进屋,赶紧按下门铃。 门铃响起,里面的人影顿了一下,向后转,隔在门外的温朵大喊一声:”您好!” 在黑色铁门开启时,温朵从帆布袋里拿出笔记本。 来人是一位头上有些许白发的妇人,慈目神情带点疑惑,面对陌生人,温朵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戒心。 依妇人的姿容判断不像是长白发的年纪,不过她抬头纹及潜藏的焦虑眼神,温朵不免猜是生活压力造成。 “您好,我是读附近大学的社会科学生,在做生育率调查,请问可以耽误两分钟吗?”温朵点头礼貌问,她弯起笑眼,带着她日常的微笑,尽量让妇人放松。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长得可爱单纯的优势,笑起来更是无害无脑,萧曼珊和傅念宸都这么说过。 妇人本有些疑虑,瞧见温朵热情心善的样子,不好拒绝学生的作业调查。 “好。 “ “请问怎么称呼?不用本名,陈小姐、林太太那些姓氏尊称就好。 “ “傅太太。 “ “是博士的博改人字旁?” “对。 “ 温朵心里一喜,唇角更上扬。果然是傅念宸家。 “我可以请问傅太太生几个孩子吗?” 在来之前她一直想要怎样自然问问题证明傅念宸的存在,萧曼珊忘记了,那傅念宸的家人呢?会不会是家族遗传,还是恰巧只有萧曼珊忘记? “一个。 “ “好。 “她在笔记本上随意纪录。 “傅这个姓很少见!我有一个学长叫傅念宸,不知道跟你们有没有刚好认识?” 她总觉得这妇人长得好面熟,但她就是说不出来哪里见过。 “不认识。这个姓是少遇到,但也没到少见,说不定会是我先生的远房亲戚?妇人浅浅微笑,手还握在门把上。 温朵凝望着妇人的脸,直到三四句闲聊后她把铁门关起,正式结束这假的生育率调查。 她想起前几天在傅念宸家看电影的下午,她开错抽屉看到一张放在相框里的家庭照。 一对夫妻和两名小男孩。 方才的傅太太正是照片上的年轻妇人。 收在傅念宸的家庭照会是谁的家人,无须多问。 为什么傅太太说只生一个孩子,却不认识傅念宸,她不敢问,就像不敢让萧曼珊知道傅念宸跟她同班,该是她记得的人。 她其实很想拿着毕业纪念册笑珊珊记忆力不好,怎么会忘记傅念宸,然而她不敢。 她不知为何害怕起来,害怕他周遭的人忘记他,忘记应该存在的他。 傅念宸将锅子放到厨房洗碗槽里浸泡。 晚上九点,他今天晚餐又太晚吃了。昨天晚上胃又不舒服,每次不舒服他就在想明天作息一定要正常。 可惜,每每如此想,竟没一次成功。 门铃响起,刚沾上洗碗精泡沫的傅念宸啧一声,冲水洗净手,前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要干嘛?他每天都在问,却也没得到说服他的答案,可他还是开门让她进屋。 今天他话还没说完,下一个字堵在喉咙,发不出音。 浏海挡住她的眼睛,即使看不到她整张脸,散发的情绪低落强烈,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见傅念宸侧过身子,她走进屋内。 他的视线追随到她坐在沙发上,纵然心情不好,进他家这件事她永远自动自发。 “喝水?”他问。 温朵安静地点头。 他倒了杯温水交到她手里,发现双眼红肿,显然哭过。 跟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他知道她万分万分的感性,任何事的情绪藏不住外,看剧看书的情绪起伏比他遇过的任何人要来得大,对事的情绪点低,容易大笑大哭,所以对她现下的状况,他不会去想多严重的事。 “你不问我怎么了吗?”温朵哽咽问坐在单人沙发慵懒撑头的傅念宸。 “我在等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