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

云云休了两天假，回来上课后，班里之前和她吵架的同学主动和她道了歉。

小孩子心思细腻，云云激动地红了眼眶，泪珠打着转滴下，赶忙将包里带来的零食通通分给了同学们。

这天放学时，于闻注意到是程显扬来接的云云。

程显扬余光瞥见了她的身影，隔着路过的人群，微微点头打了招呼，随后就坐进车内。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如水一般的平静没有波澜。

就好像，她之前看见的不是现在的程显扬。

于闻赶紧摇了摇头，他怎么样关自己什么事？

等她走回到家楼下准备坐电梯时，却看见在电梯前候着的那人。

她一向又喜欢慢悠悠地走，便在不知不觉中忘了时间，比他慢些也正常。

四目相对，于闻礼貌地笑了笑，程显扬还是一脸冷漠没有回应。

她正觉得有些尴尬，“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程显扬很客气地伸手挡住电梯门，示意于闻先进去。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走进电梯站在角落里，眼睛一直瞅着楼层的上升。

二楼，五楼，八楼…

“你和我哥在一起了？”

电梯密闭的空间内，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于闻一激灵，没想到程显扬会开口搭话。

原本不想理他的于闻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他就误会自己，现在还提这事，她走到他身边一字一句说道：“程聿先生只是我学生的家长，我们没有其他的关系，请你不要乱说。”

低头瞥了眼她严肃的表情，程显扬暗自扯了扯嘴角，抱歉地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我没有什么可生气的，说清楚就好。”

见于闻面无表情的说完，他突然收起了冷淡的表情，转头笑着说道：“我听说了，你之前救了云云，于老师对学生真是尽心尽力啊。”

于闻先是疑惑，随后便想通了--他是云云的叔叔，关心关心也是正常的。

她回复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的话你哥哥也说过了。”

程显扬偷瞄了她一眼，不经意间扬起嘴角，邀请道：“于老师，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不需要，谢谢。”

对于闻来说，她不喜欢这样的客套。也许是自己的性格有些孤僻了，她很清楚，但懒得去改。

只是，程显扬的情绪变化真的很突然。

上电梯前还是冷脸，转眼就展开了笑颜。

还好电梯到了楼层，她快步走了出去，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套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过程中也没有注意到他略有变化的眼神。

关上门后，她如释重负。

她不太习惯和这样奇奇怪怪的人客套，以后见面还是避开些吧。

之后的几日，她为了避免遇到这种气氛尴尬的情况，特意提早了时间出门，总归上课是不能迟到的，那索性早些去就是了。

于闻她如往常般收拾好东西，整理好仪表，一切查看无误后出了门。

还好都没有碰见那个人。

她刚将门锁上，就看到一个大妈走出电梯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她自称是楼下的邻居，来指责于闻大晚上不睡觉放音乐扰民。

“你这个小姑娘，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我们睡眠浅，你放那么大声音乐不吵人吗？一点素质没有…”

大妈还在骂骂咧咧地絮叨着，于闻回想起昨夜楼里好像确实有音乐声，也不知道哪家放的，想必是别人误会了。

她客气地解释道：“阿姨，我昨晚很早就睡了，音乐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是谁？现在你们这些没素质的人敢做不敢认吗？”

“真的不是我，可能是对面...”

于闻还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就被大妈滔滔不绝的话打断。

她不想和邻居闹僵，更不想因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浪费唇舌，大妈既然心情不好，那等她发泄完便是。

于是静静地在一旁听着，也不还口。

隔壁猫眼后偷看的程显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听见楼道里大妈吵闹的声音时，就知道于闻遇到了难缠的邻居，他并不打算出手，只是觉得有趣。

她该不会为了躲自己特意早出门的吧…

有意思。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