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瞎子的语言一向是很犀利的,胖子不吱声,连小哥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们都看着瞎子,像一群山猪在向往一锅细糠。 吞云吐雾的瞎子什么姿势都不需要摆,只要站在那里就会让人不明觉厉。 吴邪顺手从瞎子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借着他的火星点上,木安终于反应过来,上去劈手夺回来香烟,揣回兜里。 有的人抽烟,脸上会显现出一种迷离的眼神,被烟雾吞噬一般,焦距失控,像是西游记的照妖镜,是人屈服于欲望的表现。 它把人自身的自制力剥落的干脆利落,直接还原成野兽的姿态,不管多么帅裂苍穹的一张脸,都会在这般神色中生出一丝猥琐。 瞎子的面庞从来都不会有神情,他喜欢抽烟,但他给人的感觉是游刃有余的,我看不到他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他的注视仍然显得十分清醒而理智。 天真对于瞎子一气呵成的装X面无表情:“师傅,你能不能说点反问句以外的话。” 张口就叫师傅,态度摆的很端正。 瞎子抖抖手里的烟灰:“我认为这跟焦老板听雷的本质是一样的,是某种修正时间线的手段,不管命运怎么推进,我们一定得来盲冢,因为在无数的平行时空和无数可能里,盲冢是固定的选项,没有可以操作的空间,我们在场每个人都是必须要来这里的人,如果换成游戏的说法,盲冢就是主线中的一环,是必然发生的宿命,也是我们无法逃避的时空闭环。” 胖子蠢蠢欲动的手想挖鼻孔,环视我们一圈,硬生生忍下来,憋屈道:“所以小张哥背后的人是观世音菩萨吗,大慈大悲,不然正谁还能这么没事找事干?” “你们发现没有,林士弘这个人在史书上的进程就非常诡异,说他无能,他能在乱世挣得一席之地,还顺利登基称帝,成就一方霸业,当时的李渊还在招兵买马,他在讨论国号准备当皇帝了,说他有能耐,他在政权逐渐稳定之后的行为,实在睿智的让人没眼看。” 我对瞎子的分析深有同感,瞎子顿了顿道:“林士弘起义跟随操师乞一路打到南昌,在操师乞死后接管起义军成为军队的实际领袖,并逐步扩大势力范围,兵力一度达到十万之多,有天时地利也有人和,这时的林士弘势如破竹,几乎是隋末数一数二的政治体系,怎么看未来都是一片光明,但关键的一步在于张善安归顺这件事,他处理的方式就像脑子进水泥,本来是队伍扩编的大好时机,但他偏偏要给自己上难度,反向操作痛失豫章,被撵回老窝,好比张海客带着万贯家财来投奔哑巴,我徒弟看人不顺眼,不待见他不让张海客进屋就算了,还让张海客住猪圈里,排挤的简直一目了然,然后张海客一怒之下买了几十台挖土机把你们村给推了,我徒弟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瞎子举的例子让天真嘴角抽了抽,他似笑非笑道:“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在各方势力割据的混乱年代,一兵一卒都堪比黄金,有冤大头领兵来投靠你,而且那冤大头的力量还可以对你形成实质性的威胁,就算你心里再怎么不信任这冤大头,也不该摆在明面上,给自己树敌,事实证明,后来张善安转头投靠李唐,林士弘的处境雪上加霜,他当初不明智的决定,是他为自己最后的失败埋下最大的伏笔,纵观林士弘起义后的所作所为,他的出现仿佛只是为衬托李渊的英明神武,远没有经历相似的陈友谅来的出名,他青史留名,也仅仅是留名而已,他是史上上唯一一位姓林的皇帝,但是他的存在,更像史册上的一场意外。” 瞎子在这跟我们搞咯噔文学,听得胖子脸都黑了,刘丧小声问我:“你们说话一直都这风格吗?铺垫都快铺到石器时代了。” 我想了想,还真是。 我们现在的话题都讲究有头有尾,虽然这头有点太长了。 不过瞎子跟我是真的很热衷于用这些会激发人思考的讲话模式,他说我太迟钝了,脑子不会转弯,要多多锻炼大脑的灵活度,最起码在听到一件事的时候,要能瞬间做到举一反三。 “我记得张家会在必要的时刻干预一些重大事件走向,让历史朝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 天真突然看向瞎子,有神的双眼缀着稀碎的光:“你是这个意思?” “林士弘兄长的夫人是张家人,张夫人身位族长之女,不会不了解这样的伎俩,假设南越王身上的不合理都是张夫人在上帝视角操控的结果,所有逻辑就可以完美成立,南越王为矫正历史进程而诞生,完成任务后功成身退,李渊就是被天命选中的人,不过张夫人的肆意妄为,明显触怒了本就对她不满的张家人,面对张家人暗地里天罗地网的追捕,他们的境地应该会变得极为艰难,在逃避追杀的过程,他们会想怎么样打破困局,而这时,他们的儿子突然入仕为官,宁愿冒着违背祖训被逐出宗族的风险,也要选择暴露在大众视野当中,并且在林显意长达几十年的为官生涯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