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石塔的大部分壁画都没什么实质内容,对于浮雕,我们下过地下河的几人没多大的期待值,一直都在闲话,千军万马充好电,木安拿过来,天真和刘丧就同步地凑上去。 夹在他们中间的胖子钻不出去,第一波就由他们仨首先观看,好奇归好奇,刘丧对古画没啥灵根,皱着眉头看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高见来,胖子一向只爱琢磨有价值的明器,兴致缺缺,俩人就沉默着转动眼珠子,然后又齐齐看向一脸严肃的天真——他平时总是有许许多多的猜测,不管能不能证实,听着大多是没毛病的,我们都乐意听他忽悠。 被万众瞩目的天真眼底跳动着屏幕白光,一动不动,如同固定的蜡像,直至胖子等到忍不住要开口问问,天真才仰起头,放松僵化的脖颈,手机递给一旁的黑瞎子他们。 “画上有什么门道?”胖子问。 “我猜不准,你们都先看看,有点蹊跷。”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我被他激起求知欲,黑瞎子正拿着手机,柠檬草越嚼越短,左右是小张哥和千军万马,头顶是木安,凑的满满当当,千军万马有眼色,见我一脸的蠢蠢欲动,往旁边给我空出条缝:“夫人请。” 我向千军万马友好一笑,赶紧横进缝隙里,胖子闲的无聊,在炉子边上悠悠道:“小张是好小张,上道,不过我听你老是夫人夫人的喊,不分主次的,小哥以后喊什么。” 千军万马没功夫回怼胖子,我凝神看去,只见浮雕的线条粗糙,还有断裂和磕碰,而且跟石塔内部的壁画,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画风更笨重,没有六十甲子纳音表的灵动,但是能感受到穿越石壁透出的厚重质感,非常古老,有战国到汉初的风格,却并不主流,而且石壁上有熏黑的斑痕,遮住一部分的画面,使得浮雕不完全连续。 当时我们走的急,好在照片清晰,没照出模糊或者重影什么的,多亏我常年收甩棍锻炼出来的腕力,在关键的时候才能稳如老狗。 上面刻画的不知是什么场景,天上祥云滚动,地面的群山刻成层层叠叠的波浪,在天地间有口葫芦般的大锅,热气腾腾,锅口趴着一小小的人,其余人则在锅下添柴火。 千军万马直肠直肚,简单了当道:“浮雕上的锅是青铜甗,他们在煮食战俘。” 柠檬草从左划到右,一股清冽的气味传来,黑瞎子咧嘴笑道:“舌尖上的战国?” 木安显然有不同意见,沉吟着没吱声,胖子还在纠结夫不夫人的问题,又大声重复一遍,千军万马得出结论就没有刚才的专注,回过头去对胖子道:“不喊夫人我喊啥?族长夫人听上去又长又啰嗦,万一有事,只来得及喊开头俩字,族长和夫人哪里分得清?” “不如加上姓氏?木夫人?”小张哥还真有条有理的跟千军万马讨论起来,严谨道:“可是女子出嫁,称谓前面得冠夫姓,意为谁谁的妻子,张夫人的话,我们张家有一面包车的张夫人,显不出咱夫人的独特,毕竟是族长自己在外头看上的老婆,面子要给足。” 小张哥的口气简直轻浮,眉毛高高耸起,特别是最后半句:“在外头看上的老婆。”跟我来历不明似的,千军万马脸上浮现为难之色,看看小张哥,又看看我,两厢踌躇,最终站到我身前,默默道:“他们俩是自由恋爱,你用词不合适,出山后你不是经常告诉我,新时代,不要学以前的老调子,要破旧立新,我觉得夫人不是外头来的,是族长正儿八经喜欢的,他俩明公正道。” “你中山狼啊,叛变连个预告都没有。” 小张哥就骂千军万马,眼睛促狭成小小的缝儿,在我身上游离,但面上还是笑的玩味十足,仿佛并不十分在意千军万马跟他对着干,千军万马小声道:“族长和夫人一条心,帮着夫人就是帮着族长,怎么是叛变。” 刘丧一听就颇为赏识地点头:“对,你要跟我偶像混,不要理他,他才是野路子。” “你们到底有没有结果,一称呼犯得着吗,我还以为你俩关系多瓷实,看来塑料的不是一星半点。”胖子看戏致力于拱火,千军万马终究是亏心的,他不敢看小张哥,立刻道:“夫人年龄小,要不以后喊小夫人,又能跟族长区分开来,又不唐突,还、还可爱。” 不知道千军万马脑子里装的什么,说到“可爱”两字,竟然还微微的脸红了一下。 小张哥没表态,一旁研究浮雕的中老年组就有人出声,小哥淡声道:“他们在蒸人。” 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无人再计较称呼,胖子就问:“那青铜喇叭不是古代的蒸锅?不蒸熟怎么吃,当然得先蒸。” “不。”天真思维跟小哥一致,他轻轻道:“不用熟,画里的人不是战俘,一般战俘是战败方,最多寥寥几笔,不会刻画的如此郑重,青铜甗里被煮的人和在烧火人是同族,他们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只是得用熏蒸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