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我们找到天真的时候,他正抽烟抽的欢快,脸上完全没有被抛下的怨怼,摩托停在一旁,面朝大海,一口长长的烟圈呼出来,夕阳赋予他一道金色的镀层,他看着烟雾在金光中翻卷,靠在电线杆子上,吞云吐雾的好不潇洒。 我上去就一大暴栗,打的他龇牙咧嘴。 “一看不住就抽烟,是不是飘了?” 天真耳朵被我拧半圈,脖子沿着我使劲的方向提高,嗷嗷的去掰我手指:“我他妈刚抽第一根,你松开,痛痛痛痛——” “痛才好,痛才记得教训。”木安落井下石,伸手掐掉他手里还在燃烧的香烟。 一直和天真同流合污的胖子也不帮着他,竖拇指看向我,悠闲道:“真是盖了帽了,这波我站你。” 天真见无人救援,立马改变战术堆出一脸狗笑,苍蝇搓手般道:“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趁领导不在就搞小动作,有事儿咱们好好讲,仙女动口不动手。” 我下手力气都没有用十分,看他又是作揖又是讨饶,一腔火气歇掉大半,面上还是气哼哼怼他一眼,松开他伸出手:“存货拿来。” 天真脸色微窒,他转转眼球,装傻道:“什么存货,没有存货,真的只有一根烟,我从胖子床头顺的,诓你我便秘俩星期。” “别听他瞎扯,他最近本来就便秘。”胖子正义地一挺胸膛,过来一招黑虎掏心翻出他外套的内口袋,拉扯间一包淡黄色的纸烟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到小哥脚边,他捡起来亮给我们仨一看,烫金的一行大字——黄鹤楼。 吴邪藏烟实锤。 后来我们并肩坐在石台上看天际线的霞光万道,天真还碎碎念我们刚才的无情,胖子搭住他肩膀,将他搂进自己的胳肢窝里:“好同志都不会反抗中央组织下达的指令,天真,今年模范标兵还能不能评上全看你现在的表现。” “谁要跟你评模范标兵!” 天真炸毛,使出吃奶的劲从胖子腋下挣脱开来,抖抖凌乱的头发,我倚在小哥前头,一边听着他们打闹,一边望着辽阔的洱海。 浪涛拍打石岸,身后时不时会有大车经过,尖利的轰鸣声惊起鸟群盘旋在上空,树木林立,叶片落进洱海,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被波浪卷着往远处推去。 裹着水汽的海风掀起额发,临近夜晚,风突然凉下来不少,我猛地打个喷嚏,惯性让我打完后几乎仰倒,揉揉寒颤的胳膊,我看到小哥返回停摩托的地方,从储物箱取出一件深色外套,重新坐下时为我轻轻披上。 瑰丽的晚霞缠绵着云朵,在天穹交织出光彩夺目的浓重秀色,我依旧靠着小哥,心绪平静异常,不知何时,一切的交谈声都在海潮中停止,我们静静坐着,沐浴迎面而来的潮湿凉风,仰头看绚烂的天光逐渐褪去颜色,星河闪烁起微弱却长明的光点。 小哥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句言语,安静的如同礁石一般,我轻轻挪一挪脑袋,往他脖子底下蹭去,在天色完全被夜幕占据之时,我抬首,恰好一阵微风吹过,他眼波没有丝毫的泛动,放在身侧的手却被他悄悄牵住。 时光知味,岁月沉香。 到如今,我才深刻的明白,林清玄笔下的旖旎与温柔,并不只是文字而已。 静坐到晚上七点,夜色已经黑到伸头只能看见大白牙在闪,虽然有小哥镇场,没有蚊子光顾,但是我和胖子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我俩肚子咕咕直叫,天真还拎着单反左拍拍右拍拍,他对摄影的兴趣之大不亚于赚钱,看到美轮美奂的风景总要狂拍一通。 我们耐着性子等吴大摄影师结束,才跨上摩托骑回古城,回程的路上胖子和木安都老实许多,可能被小哥狂野的飙车技术震慑到,不敢再来一出真人头文字D。 找个馆子解决晚饭,大理的砂锅鱼独得我恩宠,鱼肉细嫩,乳白的汤头能鲜掉我眉毛。 酣畅淋漓地大吃一顿,我和胖子拍着圆溜溜的肚皮走出饭店,回到民宿稍做休整。 冲个澡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我们再次出门,前往白日歇过脚的清吧赴约。 晚上的清吧街与白天截然不同,招牌高悬灯光齐亮,大多是昏暗的氛围灯,我们到的时候场子已然在预热阶段,店里的客人三三两两,高矮胖瘦中年青年都有。 隔着玻璃门我们和老板打上照面,他热情地出门迎我们进去,灯球在头顶缓缓旋转着,投下一地的斑驳光点,驻唱乐队正在弹唱民谣,吉他琴声脉脉如诉,缓慢飘来,如孤山路上秋黄的枫叶,静谧落地。 放好随身的包和外套,老板问我们想坐哪里,胖子一早看好舞台前的空位,大手一指,我们就被安在能和歌手亲嘴的位置。 我不常去清吧或者酒吧,在这样的环境里难免有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