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

> 眼见着书信化为白鸽飞去，众人一惊又险些跪下，被她连忙一个个拉起来。

“仙人娘子，这何时才有音讯？”大娘不舍地收回视线，眼含期盼。

“很快会有。”聂桑枝定了定神，看向他们，“诸位大爷大娘，修仙讲的是机缘，机缘二字玄之又玄。此番问来的结果纵无法让人满意，望不要气馁。”

“心向仙门，便无处不是仙门。”

冥冥之中，聂桑枝缓缓抬起头，对上了裴苍炎望来的视线。

少年的脸上很少会露出这种愣怔的神色，还有一丝丝说不上来的落寞，但所有情绪稍瞬即逝，转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聂桑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魔修好像也不是无药可救。

只有一瞬。

……

在一连送走了三波信鸽之后，聂桑枝熬不住了。

她的毛笔字都快练出来了，村里人的求仙潮还没完，眼见“仙人村”三个大字一夜之间出现在村口的匾额上，聂桑枝眼皮一跳。

“大娘，这仙人是指……”

“自然是仙人郎君和仙人娘子啊！”

大娘高昂的嗓门让聂桑枝挤出来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她冲回了屋里，一把拍上桌子：“不行了，必须走，今天！就现在！”

“好，听你的。”裴苍炎放下笔，拿起了桌上的画吹了吹。

聂桑枝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画，画中人像虽然只有上半身但丝毫毕现，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聂桑枝不敢置信：“这是……你画的？”

裴苍炎：“不然呢。”

聂桑枝痛心疾首，画画大佬沦魔修为何般？

“你画这个做什么？”

裴苍炎扫了她一眼：“晚点你便知道。”

面对少女眼中的探究，裴苍炎从她身边走过：“不是要离开吗？还愣着做什么？”

“噢。”

两人趁着薄暮离开了村子，临走前聂桑枝意外又见了那大爷一面，他拿着裴苍炎给的画像慢慢展开，眼眶立刻湿润了起来。

“像，真像，和我孙儿润堂一模一样……”

从他絮絮叨叨的话中，聂桑枝得知他孙儿已经失踪数年了，从早年离开长信宫游历之后便再无音讯，只怕是……

聂桑枝心中感伤，安慰的言语也变得苍白无力，不过这幅画像给老人带来了些许安慰，他很快振作起来。

“仙人郎君，仙人娘子，老叟有幸遇到二位无以为报，”他感激地深鞠一躬，沉声道，“祝愿二位仙人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聂桑枝：“！！！”

谁？

怎么就百年好合了？？

谁要和他长长久久！！

接下来的一路聂桑枝都是恍惚的：“郎君，娘子，居然是这个意思……”

她还以为是古代的某种称呼呢，聂桑枝懊恼地想。她方才一愣神就被裴苍炎拉走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村里人迂腐，见你我二人同居一室便有此误会。”裴苍炎修长的身影走在她身边，“聂桑枝，我都没生气，你在气什么？

“谁要和你这魔修扯上关系了……”说得她好像捡了便宜了一样。

身边的脚步骤然一顿，聂桑枝条件反射地捂住嘴，又悻悻地放下，顾左右而言他。

暮色余晖从林间倾斜而下，聂桑枝隐隐觉得这附近有些眼熟，猛然想起这里便是她当初摔下的地方。

“裴苍炎，你救我的时候，可有见到我的师兄和师侄？”她语气焦急，手忙脚乱地比划起来，“他们穿的和我差不多，一男一女，一个大概这么高，另一个比我矮一点……可有印象？”

裴苍炎垂下眼眸：“并无。”

聂桑枝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事……”

“应当不会。”少年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我听村子里的人说过，除我们之外他们还见过两个生面孔，那两人问了路就走了。这里人迹罕至，想来是你那师兄和师侄。”

聂桑枝闻言心下一松：“那就好。”

她没有捕捉到少年闪烁的目光。

“对了，你那天是如何找到我的？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聂桑枝问出了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裴苍炎看了她一眼：“意外。”

因为你大喊救命的声音吵得我脑子疼，他冷淡地想。

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