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
清晨时分,山间云雾缭绕。 上山采药的农人俯身背起竹筐,抬起头隐约看到云雾中闪过一抹虚影。 清风拂过,竹筐哐当落地,那人不敢置信地喃喃出声: “神迹……是神迹!” 被风吹散的云雾缓缓合拢,徒留一地跪着的身影,久久不起。 …… “真的是神迹……” 时秋不舍地收回视线,捂了捂被风吹僵的脸。 “聂师叔,你快看窗外!” “啊?”聂桑枝从走神中被唤醒,看向面满脸红晕的时秋,眉宇间尽是迷茫。 “快看外面!”时秋耐不住性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猛地站了起来,半个身子都趴了过来,把聂桑枝吓了一跳,连忙扶了一把。 “你好好坐!” “快看快看!”时秋挑起了车帘。 聂桑枝眼前骤然一亮,视线被窗外白茫茫的云海完全占据。 云雾缭绕看不见尽头,聂桑枝忍不住探出头,隐隐约约能看到苍茫云烟中渺小的树木梯田。 “我们这是……在天上?” “我们在云上!”前方传来岳阳的声音,聂桑枝扭头望去,发现他坐在车厢前,双腿赫然晃在空中。 不仅如此,他身前驾车的马看上去如履平地,脚下却是腾云驾雾,细看马儿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半分慌乱。 若不是风劲儿把脸吹得生疼,聂桑枝还能惊奇地望上许久,她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车帘落下,时秋红彤彤的脸对上她的。 “如何?是不是堪比神迹?” 聂桑枝点点头:“这是什么马?竟然会飞天?” 马车还是天和宗的马车,人也是原来的人,唯一变动的只有驾车的马,从来时的黑马变为了白色,因为只有这一匹变了,聂桑枝也没多在意。眼下一看只觉得这白马仙气飘飘,绝非凡品。 她想了想:“这是长信宫的马?” 时秋点点头:“想来是去岁天和宗送仙鹤的还礼,但鹤会飞是寻常事,天和宗的仙鹤也至多是通晓人性,马儿会飞真是头一次见得。” “方才这马车骤然腾空,连个预兆都没有,把我和岳阳师叔吓得不轻……”时秋的语气中残余着一丝后怕。 “只有聂师叔你,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未动,反倒逃过一劫。”时秋揶揄道。 她在想什么? 被这飞天马车一打岔,聂桑枝缓缓才想起,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是车厢,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时秋:“聂师叔可是有东西落下了?” 聂桑枝迟疑地摇摇头。 不是东西,是人。 也不是落下,硬要说的话她一点儿不想要拿回来。 裴苍炎…… 又是在天上,还有那么浓的云雾,他应该不会跟来吧? 聂桑枝一颗心缓缓放下,耳边突然传来了动静,抬眼一看是岳阳也受不住风吹躲进了车厢里。 三张红彤彤的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聂师叔,岳阳师叔,你们想好之后与同谁搭猎魔吗?” “自然是叶徊师兄。”岳阳想也不想地说,“我这就去找他。” 时秋满眼羡慕:“真好,我还没想好呢。可惜我不能与聂师叔一起。” 聂桑枝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不能?” 时秋一愣:“这……怎么能呢?” 两人互相疑问看向对方,聂桑枝不确定地看向岳阳。 岳阳收到了她眼神示意,奇怪地看向时秋:“你不是同少宗主一样测了攻击吗?怎么不能带人?” “测倒是测了。”时秋郁闷地翻出自己的评级结果,指着上面的一行小字,“可是他们说我这属于控制能力,并非攻击能力,不光不能带人,反而要被人带!” “等等,”聂桑枝疑惑地打岔,“这评语哪来的,我怎么没……” 手里皱巴巴的纸张展开,在相同的位置,一行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小字赫然出现。 聂桑枝:“……看到了。” 这是生怕人看见呢? “你和我的一样。”岳阳凑到她手上看了一眼,“你是防御,我们两个控制。这样看来,你们确实不能搭档猎魔,必须配合叶徊师兄那样的攻击才行。” 聂桑枝:“……” 这就是身为辅助的悲哀吗? 不能自己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