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脊背和舒展的姿态，光是背影就看起来仙风道骨，尤为不凡。

等他转过身走近，聂桑枝更是被惊了一下。

她想起岳阳说过，这天和宗掌门三百年前遇到了个什么偷袭，如果没有换过人，那么他至少三百多岁了。

可眼前的人虽然白发苍苍，但绝不会让人感觉他有多老，反而明亮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孩童般的纯真和灵动，恍然间能透过岁月看见他年轻时的惊艳风采。

果然，帅哥老了还是很帅，仿佛被上天温柔以待。

白发老人在她惊叹的目光中和蔼地笑了笑：“你是道真那小子的徒弟？我记得，你姓聂？”

“聂桑枝见过掌门真人。”少女匆匆一拜。

“无妨，道真喊我一声师父，你既是我徒孙就喊师尊吧。”

“师尊。”聂桑枝立刻应下，只觉得如沐春风，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随着掌门一起来的另外几人，看着就没那么和善了，其中一位长老直接没给聂桑枝好脸色，走到了两人中间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掌门真人，这小弟子既为守山大阵所困，依我之见并非空穴来风。守山大阵上一次异动还是在三百年前，如今旧事重演，还是务必细查以防留下祸端。“

白发老人捻了捻胡子：“你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他沉吟了一会儿：“桑枝徒儿，可愿随我喝杯茶？”

聂桑枝当然只能答应，随后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流下一滴冷汗。

不是吧，她都跟着天和宗掌门了不会还要徒步爬山吧？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白发老人看了看身边的几位，笑着道：“人老了腿脚多少有些不方便，诸位不介意我先行一步吧？”

说完也没等其他人回话，挥手招来了两只仙鹤，一老一小一人一只，骑着仙鹤消失在了云雾中。

等到剩下的人赶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几人喘着粗气，年纪大一些更是脖子都红了。

山上的仙鹤比起别处的更为傲气，不是每个人都有掌门那么大面子，甚至好几个都被仙鹤追着啄过屁股，拉不下脸的只能自己想法子上来，山峰又高，飞一会儿就得停一会儿，把几个人折腾得不行。

走进屋里还没见到人影，率先听到了说说笑笑的声音，仔细一看一老一少其乐融融，几人差点忘了自己来是干什么的。

聂桑枝刚喝完手里的茶水，青瓷茶壶又递到了自己手边，温热的茶水在杯中倒满，泛起丝丝雾气。

“多谢师尊。”

茶好，师尊也好。

聂桑枝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欢冲突的人，但和人相处起来难免性格上有摩擦，可面对新鲜出炉的师尊，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汪洋大海，每一个想法都能得到包容。

这谁能顶得住。

两人从她师父道真仙人说到她这几日在外的所见所闻，再到林间雾，若非聂桑枝谨记着裴苍炎的话，差点把家底都掏出来。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迫在眉睫。

“师尊，这是我从林间雾里发现的。”

聂桑枝掏出怀里的半截花梗，递给了白发老人。

“当时情况突然，我也不知道这是木息草开出的花，最后只剩下了这些……”

聂桑枝磕磕绊绊地说，是真的感觉拿不出手，但非要拿出来不可。

“我看看。”

聂桑枝紧张地看着他，祈祷自己的牙印千万不要被发现。

好在老人看了一会儿就收在了锦盒里，微笑道：“等晚些我研究研究，再告诉你能不能用得上。”

“现在，”他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几人，“几位请坐。”

“我们来谈谈守山大阵的事。”

“好。”

聂桑枝被几道目光盯着有些紧张，突然眼前被递来一盘点心。

“新鲜做的，大家尝尝？”

眼见转了一圈都没人拿，聂桑枝不好意思拒绝，迟疑地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一股糯米的香气散发出来，软软的好甜。聂桑枝满足地眯起眼，她就喜欢吃甜的。

“你师父也喜欢吃甜的，”老人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小时候一看到我吵着要吃糖，长大以后不那么坦率了，但我知道他一直没变。”

师父……聂桑枝五味杂陈地低下头。

“咳咳，那么我们开始吧。”一位长老忍不住道，“还请这位聂小弟子把守山大阵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