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信
第二日一早,许季来寻白初时,便瞧见他正锁眉持笔立于案前。 他有些好奇,空音谷之事也算有个交待,林江烟也已无碍。虽说仍有个魂印天书的事情待查,但也不是一时之急就能解决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愁什么? 待近前一看,却见他身前案上铺着一张纸,纸上已写了几句话。 白初本就没有瞒许季的意思,因此许季上前,他也没有遮掩,任他将纸上的话瞧了去。 “你这是……要向林宗主表明心意?”许季并未显得有多惊讶。 先别说他早便知道白初一直对林江烟的消息格外关心些,再到那日众人选屋时,白初先开口选了枕风筑,他便更是知道的这位师弟的心思。当然,不了解白初的人自是不会多想,只当他真的是因为喜欢那名字才选的房间。 后来,白初为救林江烟入梦受了伤,但以他的灵力,这点伤决不会成为他继续留在归舟塘的理由。此番种种,不就是为了离林宗主近些嘛? 白初应了一声,仍是看着案前的纸,眉头不曾舒开:“我在想,怎样写才能不显得唐突。” 许季轻轻一笑,他这师弟素来行事果断,怎现在为这事犹豫不决起来? 说起这个林宗主,他是很欣赏的,便是他们的师父姜幽,也对这个后辈多有赞赏,只是若问辞想与她结秦晋之好…… 他瞧了一眼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想让他再考虑清楚一些:“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真的想好了?这林宗主思路清奇,活泼了些,偏生你又喜欢清静……” 话未说完,便听白初回道:“动静结合最相宜。” 许季抿嘴一笑,继续道:“听说花钱也很厉害。” “我还是有些家底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再说了,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 “好像读的书也不多。” “读书是为明理,她能明辨是非,书读得不多也没什么要紧的。” 想好了便成,自己还是不耽搁他办事了。 临走时,许季面上露出笑来:“这林宗主幼时生活不易,食不果腹,无处学书,所以认得的字并不算多,长大后又忙于生计,虽然好学,但读的书仍是少,听说归舟塘这几间屋子的名称,也是她曾救过的一位教书先生帮忙起的,我想,有些偏僻的诗句她怕是看不懂。” 白初镇定自若,面不改色,没有答话。 待许季走后,他将方才写好的那张纸抽了出来,凝神思索后,稍一施术,那纸便化为灰烬。他想起前几日听见一名书生念的两句诗,随后,便提笔蘸墨,重新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这是什么?” 林江烟瞧着白初递过来的信件,觉得有些奇怪。两人便住在隔壁,出门就能看见,有事情直接说便成了,何必给她写信。 而白初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我给你的信。” 她当然知道这是信了…… 但她脑子转得快,很快便有了猜测,这信里的内容,定是和昨天自己问他之事有关。 也是,林越总说自己脸皮厚,想来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像她脸皮一样厚的。或许便是应了自己的猜想,白初有所求之物,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这才写了封信给自己。 写信就写信吧,虽委婉了些,但好歹对方开了口,自己尽力去替他办,也算了了一桩恩情。 只是,这信里别写了她不认得的字就行。 回到小帘居后,林江烟坐在桌前,拆开了信封,瞧着信上那两行字,眉头紧锁。 信上所书不过十四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恰好,这信上的字她都认识,可为何连在一起她却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那信半天,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 看来是她资质愚钝,参不透。 林江烟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白问辞,怎么整这些个弯弯绕绕,可愁死她了! 可是,他既给了这封信,她总不能什么回应也没有,这就逼得她不得不去把信的意思弄明白。 于是,她便飞快地召集了林越与林杳,一起来研究这信上的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越与林杳瞧着信上的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没说话。 “他给你信时,是什么表情?”林越问道。他也看不太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但他觉得或许能从当时白初给信时的神情窥探出一二,弄清这信的来意。 表情?林江烟仔细回想了下,白初能有什么表情:“就还是和平常一样,但是仔细想想,他给我这封信时,眼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