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王妃不好说，别人便更不好接话。

“婶母，他方才没说清楚，事实上，等到那贼人退去，他也没认出我来！”书秋冷不丁如此说，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夜深，席散。知秋欲在家中住一晚，与书秋说话，禀明王府，无人不允。秋爽斋中，知秋细细问了一遍书秋此番遭遇，遇万难关节，不住心惊！书秋细讲了清泉村的见闻，知秋亦心向往之。书秋故意隐去了自己曾与朱远同床而眠一事，忽意兴阑珊，不再深讲，知秋只当她累了，忙宽慰一两句，让她好好休息！书秋依偎在姐姐的身旁，忽轻声问：“姐姐，姐夫待你好吗？”

“你也打听这个了！”知秋笑她，书秋拱了拱姐姐的胳膊，知秋说道：“王爷跟父亲是好友，王妃跟二伯母、母亲亦是好友，哈哈！他跟咱们的兄弟那么要好，敢对我不好吗？”

“也是。”

“但是，傻妹妹，夫妻间光是相敬如宾是不够的，要互相喜欢才行。”

“我知道的，就像二伯父跟二伯母一样！总是甜甜蜜蜜的。”书秋笑道。

“我跟世子爷说过了，将来他去哪里，我便跟他去哪里，就像王爷王妃那样。”知秋说到这里，拍了拍书秋，认真说道：“你要记住，不要把心爱的人往外推。”书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二月初，墨秋出阁，嫁与蒋冉之子蒋经。几日后，曹璟再次辞别家庙，携柳氏曹苏曹薇去两淮付转运使之任，曹璟临行前，嘱咐家中尽早请官媒为女儿说项，为长远计。

冬去春来，气温已升了许多，寒风深雪不再，草木出芽，现点点绿意。内外门帘、窗帘都已取下，纸窗、明瓦窗常常打开，阵阵干爽的风吹走室内积攒许久的浊气；冬日里的厚重被子、毯子、氅裘等物拿到日头下曝晒几场，然后包好收到箱柜中。流经荣公府的那条清水河，解冻时水位渐涨，那潺潺流水，时而杂些土石草木，由清变浊。

书秋赶了几日，终于把当初从清泉村带来的棉布中衣做完了，吃了午饭，便把东西包了起来，往王府去。雪儿寸步不离的跟着，用她的话说：“再有人对小姐图谋不轨，就跟他拼了。”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一把匕首，书秋看到后，好说歹说，傻丫头才扔了它。

朱珠的好日子定在四月中，如今整日待在房中，紧赶慢赶之前拉下的功课，书秋到她房里，她才从各种针线匣衫中出了来。

“书书，你终于出来了，快帮我做几件衣袜吧！”朱珠边说边亮出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指头。

“家里不缺这个，你少做点，有个意思就行了。”

“姑娘不知道，郡主前几日偷跑出去，王妃罚她的。”朱珠的女使唤名归云，笑着说出缘由，说完又劝朱珠：“郡主，您的功课王妃一看便知，我们想帮也帮不了您。”朱珠听完，哀叹一声，垂手低头。

“你只要再忍一忍，嫁到我们家来，王妃就管不到你了。”

朱珠不耐，当即要去挠书秋，二人笑闹一番，朱珠才看到雪儿手里的包裹，书秋便与她说了来意，朱珠笑道：“二哥去了户部当差，常常不回来，咱们去找找看，正好解解乏。”书秋本想拒绝，但她也是许久不见朱远了，并没有拒绝。

书秋以玉笄结鬟于顶，发尾编成辫垂于肩上，云鬓对称，中间用红丝带缠紧，朱珠问她从何处学来这样的样式，书秋便告诉她：乡间女子常简单将头发束紧，方便劳作，如此试了试，果然比那分肖成髻之法，爽利许多！朱珠笑道：“你长的好看，梳什么发都好看！”说话间，一阵清亮的笛声传来，曲调高亢却又简短，竟反反复复只那一段。

“咱们运气不错，二哥正好在家，只有他会冷不丁吹吹笛子。”

几人刚过了一道小桥，还未到朱远院子门口，笛声便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