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萧遥 【楔子】 2028年12月底,子夜。繁星满天,静谧无言。吴铭仰望星空,再一次回望多年前今天的此刻,群星璀璨,依旧感到冥冥之中曾存在着神秘而奇特的缘,余生难以忘怀。他不由得朝天长叹,然而,暗夜里无人感受到他的无边悲凉。 每每想起那种神奇的缘,他总是忍不住感伤、悲切。只因为,当晚他不晓得,脚下的华国土地甚至全球将遭遇一场神秘莫测的疫灾“风暴”。疫情狂暴,会超越人类史上任何一次大规模疾病的惨烈。事到如今,疫灾魔爪已经掠走了多少宝贵的生命,毁灭了多少的财富啊?!此间愤懑,叫人不知今夕何夕?于是,人们悲愤难抑,望尽天涯路,仿佛看不到战胜当下疫魔的一线曙光...... 曾荣获”卡夫卡奖“的捷克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在小说中慨叹:”在黄昏的余晖下,万物皆显温柔;即便是残酷的绞刑架,也将被怀旧的光芒所照亮“。就此,吴铭担心没有谁能猜到,全人类在未来将怎样回顾并铭记远去不久的灾害史?仓颉造字,天雨粟、鬼夜哭。所以,吴铭认同邻邦的中国著名作家野夫在《抵抗遗忘》慷概陈言:“我深信,汉字的起点是忍辱负仇者在暗夜的刻画——他们在坚硬的龟甲青简上用石刀铁笔记录深埋于心的余痛。那些卜辞爻言中暗藏了这个民族的历史和祷告,以至于信史成为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只有在这些痛史面前,恶霸被千古追诉而令来者警悟,善良无辜得以表彰,得以列队于苍天下昭雪沉冤\"。 善忘的国族是可耻的!当不计其数的无辜死者连统计数字都不是之时,善恶的界限被有意模糊。接下来,恶行遭人为掩盖,历史则难以鉴定荣耻之别。从而,恶无忌惮造成善不被鼓舞的不堪局面。如此不堪的邦国,何德何能屹立于世界之林?长歌当哭,温故而知新。因此,华国有秉笔直书历史的优良传统,纪史的动机原动力在于让记忆抵抗故意地遗忘和扭曲。 一想到人们遭受疫灾的折磨,吴铭总是为数年前瞬间感悟到那个神奇的缘而唏嘘嗟叹,痛惜不已。究竟,那是怎样的缘分?原来,一名前调查记者惯常上网,从茫茫网海,居然偶尔打捞起一位大夫从远方的昌城吹响了一丝微弱“哨音”。那一夜,吴铭不祥预感昌城来年不妙,恐惧感直袭心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片热土即将被一种来路不明的疫魔笼罩;更没想到,疫灾会席卷全球,迅速演变成人类灾害。 那年、那夜,暖冬23:35,原调查记者吴铭记住了医生夏武明。从此,他难以安睡,愁肠难解、眉头紧蹙。随着疫灾也许终期无望,在2028跨年之夜,吴铭惆怅满怀,惬意不再,回不到从前...... 究竟,是梦还是非梦?在每年特别的日子,是谁仍在叩击南方清爽的窗棂,撩拨着屋内人的心弦?从而,他照常回忆那一段快要被世人遗忘的惨痛岁月。那个孟春里的特殊日子,紫荆花照旧绽开在大街小巷,满目春色。自从当年偶然结识那位素昧平生却一见如故的朋友不幸去世后,一朵朵怒放的紫荆花便寄托了他沉重的怀念。 自从步入茫茫社会,历经生活的磨砺,由于职业关系,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暗黑,于是,吴铭对人情世故早已望断了关山万千重,格外珍重友情。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结交了寥寥几个好友,可以零距离交流、两肋插刀而生死相托的。其中,包括那年短暂认识却奇异交好的那个朋友。即使秦时明月汉时的关,也阻隔不了吴铭一年又一年想念他——夏武明。记忆中夏武明于工作中染疫的住院面容,冉冉地浮现在吴铭的脑海。人生有几多梦幻与追求?人生亦有几多波澜与悲欢?在寻觅在跋涉,在碰撞在交织,夏武明和吴铭的人生轨迹,就在那年的一个深夜倏然交汇。此前,双方都没意识到彼此的存在。 到底,那是一个怎样的夜? 2023年2月6日下午放鹤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