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头角
儿也不在房中,最后是单蕊过来找阿禾谈心,才发现阿禾病了,给她请了郎中开了药,还悉心照顾了她整夜。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阿禾这一病就足足病了五日,今日才有力气开始看谱子。等栀儿出门,阿禾才开始洗漱,早早去了学房。 她耽误了不少课,但是细细看了要点,只觉简单非常,倒像是之前曹善才同她讲过一般。曹善才今日照例迟来些许,但身后却跟了个女子。 “大家安好,某唤清秋。裴清秋。”婉约动听,脸也同她声音一般优越,白皙透亮,弯弯柳叶眉,玳瑁眸子尽是温柔。阿禾有些看呆,裴清秋已坐到她的身边。 “原来你便是陆青禾。”裴清秋看了看阿禾的牌子:“听闻你琵琶技艺高超,往后还请多多指教。”她笑起来,两颊的酒窝都像盛满了美酒,让人看醉了。 阿禾羞赧:“你也多指教。” 课余闲聊,才知道裴清秋的叔父是教坊使裴正隐,阿禾鲜少见着这位教坊使。只听闻裴正隐面陋至极,但才华横溢,样样精通。年纪轻轻就在圣人面前获得过赞誉,每月也能领到几石赏赐的粮食。而且还在云韶府待过许久,后因出类拔萃被圣人钦定为教坊使。而裴正隐担任教坊使十余年,却再也未在众人面前奏过任何乐器。他人询问,他也只是道:“乐仅为知己所奏。”言下之意竟是圣人才是他的知己,许多人都相当佩服他的气节,称他为裴使节。 裴清秋的性子倒不似她的叔父,整个人都是温婉随和的。家中有权势但人不张扬傲慢,琵琶琴艺高超却不自满炫耀,相处几天下来,阿禾对她亦是好感满满。 “阿禾,我这个音还是弹不好。”裴清秋指了指谱子,阿禾瞥一眼立马就知道:“这里该用轮指,你须得摁住这里才好拨。” 裴清秋指法功力尚弱,音调也掌握不全,阿禾见她拨了好几次依旧弄不好:“你莫要心急,慢慢来就是。多练几遍就可以的。” 裴清秋笑了一下:“好。” ----------------- 是夜,一翩翩郎君在城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喋喋不休:“不是说就今日到么?还不到。”他嘟囔了几句,身旁文质小仆道:“六郎只说今日,还未曾说是何时。” “宵禁时间都到了......”王宜修又郁闷起来,前几日收到六郎寄给他的书信,他本以为是知会他出发游玩,不曾想竟是六郎要回来了。提到这个书信,阿禾那个没良心的竟一封都没写过给他!哼! 苍天为鉴,阿禾还真写过。但她的信寄给了城北王屠户家中,后来被人退回了,说是府上没这人。阿禾问小厮:“贵府小郎君不是王一休么?”小厮纳闷:“府中只有一个小娘子,名唤王秀儿。”阿禾惊诧不已,坚定排除了王宜修是个女子的可能性之后,一头雾水,但真的再未给王宜修写过一个字。当然,王宜修怎么可能知道呢?他可真笨,就不会主动给阿禾写信么? “郎君,来了。”小仆提醒王宜修,王宜修就着微弱的亮光看着不远处黑漆漆里走出来的少年:“六郎!” 少年走近,微弱的灯光下是被微微晒黑的脸,长发被随意地绑在了脑后,容颜俊逸,多了几分雅致,脸颊隐隐有了成年男子的轮廓,桃花眼笑得弯弯的:“许久不见了,宜修。”还伸手摸了摸王宜修的头:“这半年也不曾长高啊。” 果然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江辞远,王宜修给了他一拳,恨恨地道:“你倒是快活去了。” 江辞远闻言笑开,清澈爽朗:“走吧,待我先回家探望完我阿娘后,再寻你来玩。” “你可别又偷跑了!” “不会的......” “当真?”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