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入骨思绪
,里头是软糯的豆馅儿:“我平日里一般都是在东市那边......唔,真好吃。” 东市?!也对,之前见王宜修穿的那身衣裳,确实是家底殷实之人。有钱的人多爱逛东市,普通百姓逛西市,那他第一次来西市好像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了。 “那你为何变得如此落魄?哦,对了,你只告诉我名字叫一休,那你的姓呢?”恰巧马车颠簸了一下,王宜修差点磕上车窗子:“啊,我姓王。我就是想多见见世面,才离家出走的。” 王一休?这名儿可真土。想必家中爷娘也未识几字吧。姓王,家中有钱,无甚文化......那想必是城北靠卖羊肉起家的王屠户?真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鼓掌。 再看王宜修这般遮遮掩掩的样子,可能也是有点虚荣心在身上,不敢承认。阿禾点了点头,越发肯定确实如此。家底这般丰厚,竟也选择离家出走?阿禾又想到之前江府的那个六郎,想来这些人都是一类,怪得很。王宜修见阿禾一下点头一下又眉头紧锁嘴角抿起的模样,只觉好笑。但见阿禾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势头了,便擦了擦手和嘴上的油,假寐起来。 -------------------- 陶锦准备了一桌好菜,什么葱醋鸡,红烧狮子头,肉沫炖落苏,雕胡饭,还特地买了阿禾之前爱吃的果子。陆思齐长高了不少,跑到阿禾身边撒娇,“阿姐阿姐”叫个不停。 “夫人好,某唤王宜修,是阿禾的朋友。”王宜修恭恭敬敬地给陶锦行礼,陶锦忙去扶他:“既是阿禾的朋友,将这当作自己家便好。阿禾,洗手吃饭。” 吃饭时,王宜修细嚼慢咽,彬彬有礼,端庄的样子把阿禾衬托得粗鲁不堪。陶锦轻咳:“阿禾,你在教坊进习已久。在饭桌上也应当注意礼节。” “是,阿娘。”阿禾乖巧应下,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脚也不闲着,给旁边的王宜修小腿就来上了一脚。 “咳......”王宜修呛到,接过陶锦的水杯道了谢。趁人不注意又瞪了阿禾一眼:我这可是给你长脸。 要你管!阿禾回瞪回去。 饭毕,阿禾和陆思齐将饭桌收拾好,陶锦端了苏子饮来,对王宜修道:“这是我做的苏子饮,宜修也尝尝罢。” 王宜修道谢,低头浅啜一口,苏子味浓,酸甜可口:“好喝极了。” “你不会又是第一次喝吧?”阿禾给陆思齐修剪指甲,头也不抬地问。 “自然不是,夫人做的饮子似乎与外边不同,是加了梅子么?梅子酸甜,竟是多了一丝风味。” “这你也尝得出来,真行啊。”阿禾拍拍陆思齐的手:“修好啦,今晚你就跟这个小郎君睡一间。” 陶锦累了一整天,烛台未熄,沾着床便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听着阿禾挽着她的手啜泣声。她迷迷糊糊地说:“乖女,睡罢。” 阿禾轻应了一声:“阿娘,我不想习琵琶了。” 房间好像空荡荡的,只有阿娘均匀的呼吸声在回应她。她蓦地起身,想逃离一切一样,跑到了院子里,弯下腰大口喘气,结果陆思齐和王宜修扭头像看见鬼一样瞪大了眼睛。 “阿姊哭了?”陆思齐跑过来抱着阿禾:“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哭。”阿禾揉了揉泛红的眼睛:“你俩不睡觉干嘛呢?”牵着陆思齐在火堆旁坐下。 “啊,阿齐说他饿了,我给他烤番薯吃呢。”阿禾将信将疑地看了王宜修一眼,见着火堆里确有几个番薯,不置可否。 “鬼话!是修郎君害怕老鼠不敢睡下,才拉着我出来烤红薯的!”陆思齐控诉道,嘴撅得老高了。 呀?这小萝卜头!王宜修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支吾半天没找着一个像样的借口,和阿禾、陆思齐对视好几眼,然后三个人都笑了出来。 冬日的夜空都没有星星,显得寂寥又空旷,几人分吃了几个红薯后,惬意地靠着院墙没说话。 “我本是想随着好友游历四方的。”王宜修的侧脸被火光镀上了片红,也许他只是想说说话吧。陆青禾这样想,轻轻问:“然后呢?”左手搂紧了熟睡的陆思齐。 “六郎跟我说,这个世道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时能静下来聆听一个人的心弦之音是一种莫大的幸福。”王宜修思考了一会儿,略带苦恼:“阿禾,朋友之间应当实诚,我就同你直说吧。其实我阿耶是......阿禾你别因为这个就不理我了啊?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答应了啊?” 阿禾当然不会说话了,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 次日,阿禾醒得早,推开窗就见外头白茫茫一片,竟是下雪了!阿禾连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