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上)
我的笑容在转身后的一瞬间消失。 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要动真格地徒手和卫珣对打,我还是有几分把握能赢得过他。但他进门时,我看见外面还守着不少羽林军,所以即使出得了长生殿,也很难再跑远。 走到偏殿隔间,春玉正等在那里。 “更衣吧。”我说。 她向我身后看了眼,然后从怀里取出个东西示意我看,是个青色小瓷瓶,她说:“每隔四个时辰服用三钱,三日见效。” 我点点头。 棠少终于有救了。只要能将解药送到,无论用什么方法。 她收好小瓷瓶,开始给我宽衣。将要给我穿上寝衣时,我摆了摆手,低头看了眼身上薄如蝉翼的齐胸衬裙,沉默了。 “夫人您……”春玉惊疑地看我。 “春玉啊,一会儿你听到外面嘈杂声起,就想法子趁乱冲出去,逃出宫。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管我。”我平静地说。 她的嘴唇有些颤抖:“您要做什么?” 我勉强笑了一下:“不要问,也不要管我,一定带着解药冲出去。” “……好。”她应了,又问,“奴婢该往哪里去?” 我好笑道:“瞧我这糊涂的,最重要的事没跟你说。你往绣岭宫去,到了那里,再沿着官道向东走约二十里,左手边有个不起眼的岔路口,上坡,会先经过一片密林,一直向前走,大概三五里就会看到一个隘口,进隘口就能找到人。我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应该会有人出来找我,或许路上你就能碰到他们。” 春玉重重点头:“夫人放心,奴婢会骑马,您叫奴婢带的银钱装好了,奴婢找匹快马过去。” 我感激地看着她,不禁泪意上涌。 “你总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万事当心!” 我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隔间,听见春玉又低声唤我,没有应她。一旦下定了决心,任何一次犹豫都会让我止步。 卫珣捏着个茶盏斜靠在睡榻上,听见脚步声,转头扫了我一眼,正要回头却又看过来,不禁皱起眉头。 我紧紧攥着自己的指尖,好让它们看不出在颤抖,强迫自己对着卫珣羞赧地浅浅笑了一下。 当年为了博取卫弘的信任,很是研究了一番如何取悦男人,呵呵,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用上。 卫珣又眯着眼,又惊又奇地说:“这么主动了?” 我走到他面前端正跪下,伸手去揭他的衣襟,指尖有意无意地轻触着他领口下的肌肤。他也坐直了身子,一直盯着我,目光越来越火热。 我咽了口口水,调动情绪娇滴滴地张口:“婚仪妾身都参加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他静默了片刻,见我已将他的中衣褪去,轻笑着揽过我一翻身压在身下,嘴唇似贴未贴地滑过我的脸庞,最后凑在我的耳边沉声说:“本王对你要刮目相待了,原本以为皇兄是被你的美色吸引,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他口中喷出酒气,我下意识地屏了下气,却又立刻意识到不对,还好他才将视线落在我脸上。我轻轻笑着,轻声问:“殿下不喜欢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咬了咬牙,腰身一使劲将他翻了过去仰在榻上,他哈哈笑出声:“你劲儿不小啊!听闻你武功不凡,此时倒想领教一下了。” 我低下身伏在他胸口,贴近他的脸,娇俏道:“洞房花烛夜,妾身可不想坏了殿下的兴致。” 他的喉结滚动,却忽然敛了神色,冷言道:“本王已安排了人明日将解药送出。” 我心里一动,但面上还是尽力维持着笑意。 “你若是为了解药,大可不必。” 我笑道:“那我也不和殿下绕弯子了,我也还算年轻,今后不想在寂寂深宫里变成个怨妇。” 此时卫珣的脸上又浮现了笑意,“当初皇兄对你宠冠后宫,你还不是死遁出宫去找宗政棠少了?” 我轻哼一声:“先帝不过许我能当贵妃,说白了都是妾,哪有殿下您有诚意。而且,”我的指尖轻轻地自他地喉结处划到胸口,继续说,“殿下的皮囊躯体,也不比宗政棠少差,我又不傻,放着阳关道不走。这几日春玉也开导我,我便想通了,为他求了解药,算是不欠他的了。” 他自我耳后挑出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把玩,又将发梢扫在我的脸上,才说:“你是个聪明人,早该想通的。” 卫珣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我也不想再多废话,低下头亲在他的侧脸上。 …… 一阵反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