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何解
,还请二位勿再牵扯此事,我们必将杀尽张氏。” 怨灵们绕着容隐打转,发出桀桀的笑声。 曼妙的身姿在若隐若现中幻化成几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一双双柔弱无骨的手试图攀上容隐的肩膀。 她们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如他嘴上所说那般无情。 如理赶紧好言相劝:“各位姑娘,请勿见怪。我家师兄说话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怨灵们嗔斥道:“做人的时候老听人家说要多多包涵,现在既然都做了鬼怪,又何必来这一套?” 容隐低头用指尖摩挲烽雪剑的剑柄,不动如山。 如理见容隐只是不让怨灵们近身,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便松了口气随她们去了。 玉眠好奇起了怨灵们说的“考验”,确认了烽雪剑上的灵力还在,心安理得地在一旁静观事情发展。 怨灵们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转眼间幻境铺陈,空间里只剩下容隐一人:“奴家们请那位郎君好生歇着,且待再问道长一个问题。” 间或有走马灯在幻境中闪过,那是怨灵们生前记忆的碎片。 “敢问道长,情之一字,何解?” 容隐抽出烽雪剑,下笔凛冽锋利:“求者而不得之。” 所以不必执著。 一笔一划写得有力,以地为卷,以剑为笔,六个字写了将近一刻钟。 当他落下最后一笔时,走马灯接连破碎,一张张悲戚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她们大都显现着生前最美好的模样。 与之相违和的是脸上的疲惫和眼角的泪水。 玉眠忍不住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因一颗七窍玲珑心,她极其容易受各种各样情绪的感染。 小柳莺跟着打了两个喷嚏,没有人,也没有怨灵会在意一只鸟,所以它顺理成章地跟了进来。 怨灵们仗着容隐不会随意攻击她们,得寸进尺地围成一个圈,一点点向他逼近。 “呵。”玉眠轻轻地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幻境中乍然涌现的黑雾震退了怨灵们的脚步,她们了然地笑着撤出了幻境。 “望道长共勉。” 声音渐远,最后消失于无。 她们只是太久没和人聊过天罢了。 万山宫中,玉眠的眼神暗了暗,拉过身上盖着的被褥,把脸埋进里面深深地吸了口气。 幻境并没有随着怨灵们的离开而结束。 凭空出现的高山拔地而起,霎时间土崩地裂,滚滚的碎石自高空砸下,柳莺一个躲闪不及被击中了翅膀,猝不及防开始下坠。 “叽!”救命! 黑雾团成一个小黑球包裹起柳莺,止住了它下落的势头,随后幻化出一具人形。 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她出神地望着这座奇异的山。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山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松茸、雪莲、虫草、灵芝……世间少有的珍贵药材在这里却是寻常。 灵鹿轻快地蹦来蹦去,抖落鹿角上堆积的松雪,在地上留下一串串梅花似的脚印。 与此同时,雪豹就在旁边的树下翻着肚皮,懒洋洋地晒太阳。 往下,是染红的枫树林,像是给山缠上了火烧的系带。 枣红色的骏马在林间奔腾,踏起片片落叶,跑累了就在河边低下头喝水。 白兔从草丛里探出头来,一双红眼睛灵动地眺望远方。 桃红柳绿,万物和谐。 这又是何地? 玉眠兴味盎然地欣赏着,丝毫不在意自己正在加速下落。 一道身影逆着光从山顶一跃而出,踏起点点飞霜。 玉眠张开手挡在眼前,透过指间的缝隙想要把来人看得更加真切。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下看到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当真免不了一愣。 比人还要高的烽雪剑别在背后。 少年时期的容隐看着倒比多年后要活泼一些,脸上尚有着不可一世的狂妄和傲慢,挂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也不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少年容隐把玉眠接进怀里,两个人在空中转了几圈稳住身形。容隐继而脚下一点,凭虚御风,转眼回到了地上。 “何人何事?”清朗的少年音自带翩翩贵气。 玉眠说话的时候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缓缓地喘了口气才回答道:“迷路人,无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