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归人
> 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或多或少有些力不从心。 烛明快走几步上前,把自己的披风给玉眠披上,故作玩笑道:“可是被雪给冻到了?” 这披风想来是件了不得的宝物,一披上就暖烘烘的,比什么火炉都管用,倒是让人还有点昏昏欲睡。 神不惧风雪,世人皆知。 “上仙今日劳顿,想必已深感疲惫。”烛明说着把一颗珠子放进了玉眠手中,“在下今日前来,只为送上仙一物。” “此乃琉火珠,容纳世间至阳之火。妄荼川畔阴邪肆虐,望姑娘珍重身体。在下今日不便叨扰,先行告辞。” 手握琉火珠,玉眠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万山宫。 快雪发愁地绕着容隐君房中的书案走来走去,这只柳莺可别生了病,从浮山宴后一连好几天都在睡觉,瞧着病恹恹的样子。 “哎呀!”正当快雪犹豫着要不要把鸟带到太上老君那里看看的时候,小家伙自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乌黑的眼珠瞥向窗外,似乎在辨认方向。 它的行动太快,眨眼间便飞出了一大段距离。 “那边……不是桃园的方向吗?”难道是它想吃桃了?快雪摸不着头脑,索性随它去了。 哪怕在桃园挥剑千次万次,容隐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剑光来去,桃树上的枝叶颤颤巍巍地缩紧了身子,生怕被一不小心误伤。剑影无踪,终是迷乱了雾里看花人的眼。 妄荼川岸,桃园一角,多了个练剑人。 练剑人剑已乱。 苦海临川,月老祠旁,多情人种下多情果。 多情果果未生。 “扑通”刚成熟不久的桃终是遭了剑气的“暗算”,抖落残叶掉进了妄荼川。 河上漂着的桃子被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捞起。 玉眠闭上眼睛,用脸轻轻地碰了碰它,连带着尚显苍白的脸颊都沾上了丝丝水汽。 她的眼睛里不再是滔天的苦海,第一次映进了其他的颜色。 玉眠舍不得吃,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大石头上,躺着看,坐着看,站着还看。好像每多看一眼,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工作也变得有盼头起来。 “在看什么?”不怒自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惊得玉眠打了个哆嗦,手中的杯盏差点儿应声摔地,她不想回头,却不敢不回头,只是在转身时悄悄地挪动位置挡住了那枚朱桃。 玉眠行了个礼,故作镇定:“没看什么,累了喝口茶歇歇。” “呵,你们一个个都大了,越来越不服从管教,总自以为能够瞒得住什么。”天父的袖摆狠狠地甩到了玉眠脸上,再柔软的布料使上了劲也能抽得人生疼。 玉眠捂着自己的左脸,跪地磕头不语。 火辣辣的刺痛一下子让她变得清醒无比,她知道的,这才是她的现实。 “我一直认为你比你哥哥听话,才把看守妄荼川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了你。” 天父走到石头边,拿起了那枚桃子,用力捏烂了它,“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桃子说没就没,连渣都不剩。 如理早就料到了天父看到这些“多余”的东西会不喜,给玉眠在院子周围设了结界,谁都不防,专防这位历来严苛的“父亲”。 唯一在结界外的,也只有这枚桃了。 “有谁来过?” “没人来过。” “有谁来过?” “没人……” “你大可以说是你哥哥送给你的,如此说来,我便不会再深究。只是,你终究不愿让他背这莫须有的‘罪名’,真是好一段令人感动的兄妹情。”天父说着鼓起了掌,眼底尽是讽刺。 玉眠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刺破了掌心:“前几日风大,把对岸的桃子吹落了,我瞧着这桃儿与我有缘便给捡了回来。” 天父将信将疑。 如理听闻天父到了妄荼川,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过去。 “你来得正好。早跟你说过不要老是来打扰你妹妹工作,这是一点儿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言语间的不满已经显而易见。 “那你来说说,你妹妹这桃子是哪儿来的?” 如理摇了摇扇子,先是假装着回忆了一番,继而好像真的想起了是有这么回事,潇洒地扯了个谎:“我看妹妹喜欢,给她带来的。” 说完一看天父的脸色,就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