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
。” 黛玉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笑道:“那你回去仔细找找。” 紫鹃装着心事,回了屋里也不痛快,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了采薇。 采薇气得站了起来,来回地转着圈,但又觉得她想的有道理,不能替姑娘得罪这些小人,但这种话要是让姑娘听到了,还不定怎么伤心呢!况且王家的婆子和王夫人的陪房……只怕连贾母都不便责罚。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道:“我告诉我舅妈去。” 紫鹃眼睛一亮。 原来采薇的妈妈柴兴家的原就是荣国府里的家生子,她舅妈不是别人,正是大房琏二爷的奶嬷嬷赵氏。贾琏虽然明面上不似宝玉那般得宠,但他和凤姐却是实打实地掌权人物,赵嬷嬷又不像宝玉的奶娘李嬷嬷那样骄狂自大,是个很知分寸、通情达理的老人家,贾琏和凤姐待她也客气,因而她在荣国府里也是数得着体面的下人了。 找赵嬷嬷诉苦,倒也不是指望着赵嬷嬷去替她们姑娘痛骂周瑞家的一顿出气,而是赵嬷嬷能在凤姐跟前说上话,凤姐又是王家的姑奶奶,王家出来的婆子们不懂事,理该让她去提点、教训,二来,赵嬷嬷毕竟在贾家做了一辈子的工,站在哪边不言而喻,她这样的身份,便是现下不理论这事,什么时候冷不丁在老太太跟前提一嘴,也够让那几个婆子知道教训了。 果然,柴兴家的和赵嬷嬷一说,赵嬷嬷便道:“我什么时候见着二奶奶了,一定同她说。二奶奶素来疼爱姐妹们,也不惯着底下人的脾气,她不知道也罢了,若是知道了,总有个说法。”又见没有外人,拉着柴兴家的叹气道,“你不知道,这几年,大老爷和大太太住在别院里,琏二爷和二奶奶在荣禧堂那边跟着二老爷二太太住,成了‘替他们’打点家务了!上次听二奶奶说,她叔父王子腾又要升官,我看啊,这荣国府早晚得改姓王。” 柴兴家的可不敢应承这些话,赵嬷嬷也不过是和小姑抱怨两句。两人又叙了会儿家常,这才散了。 过了没几日,宝玉也听到了风声,来说给姐妹们听:“说是薛姨妈要带薛大哥哥和薛家表姐进京,原是打算投奔王家舅舅,盼着舅舅能管束表哥,只是舅舅刚升了九省统制,奉旨查边,老爷和太太刚去了信,想邀请姨妈来我们家住。” 迎春好奇地问道:“他家不是在打官司吗?已经结了?” “我见了老爷,如同老鼠见了猫,哪儿敢听得那么细呢?”宝玉摇头晃脑地说,“不过我听老爷的一个门客说,应天府主审这案子的是那个贾雨村,想来问题不大。” 人命关天,可是案子还没了结,人就大摇大摆地进京了?黛玉揉了揉眉心,竟不知这些人读的圣贤书里原来没写过世道公理。贾、王两家操作贾雨村复了官,贾雨村又保下贾、王两家的亲戚薛大公子来,好一出徇私枉法、官官相护的大戏!她觉得荒唐,又想到贾雨村系林海举荐的,不觉皱眉,回去便不顾夜色,点起灯来,写了一封长信,细细说了贾雨村此举,望父亲与他早日割席,没得被他连累,辱没了林家先祖的名声,命柴兴速速命人寄往扬州。 众人见她脸色不对,也只当她是独得老太太宠爱,怕又来了个薛姑娘把她比下去,当下玩笑道:“你且放一百个心,老祖宗如今待你,可把我们这几个亲生的孙女都疼得靠后了,连宝玉都不如你得她老人家的心,别说再来一个薛姐姐,就是来十个薛姐姐薛妹妹,她也最疼你。” 黛玉同她们打闹在一处,心里却十分地冷静:她在外祖母心里,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宝玉的。 但是,又有什么好比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