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伙伴
r> 惊慌失措的裴思特早已胡乱披上衣服关上门逃跑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一/丝/不/挂的瑞秋和抱着膝盖痛哭的安妮。 瑞秋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安妮的头上,安妮浑身一颤,然后将那只生疏的手拍掉。瑞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她还是尝试将手再次放到了安妮的头上。就这样放——被拍掉——接着放,回环往复五次后,安妮一边哭一边低吼:“你要干嘛?” 瑞秋第一次发出程序设定以外的音节,略显生涩:“别、别哭,手,在,流血。” 安妮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彻底放开声音,嚎啕大哭起来。 瑞秋从房间里拿出医疗箱,简单给安妮消毒之后进行了包扎。安妮看着手上那个用纱布打的小小蝴蝶结,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瑞秋不知道安妮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安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只是摇了摇头,轻轻地将安妮抱进了怀里。安妮紧紧抱着瑞秋,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放声大哭。 约莫过了一两个小时,安妮揉了揉哭红的眼睛,从瑞秋怀里爬了出来,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瑞秋,然后说:“我要走了。” 瑞秋点了点头。 安妮走到门口,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忽然她又转过身来,将自己的长外套裹在了瑞秋身上。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道:“头发的事情不好意思,下次见面我会陪个新的假发给你。”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可惜瑞秋没有再见到她。 那天夜里,裴思特偷偷摸摸地回了家,开灯时被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的瑞秋吓了一跳。 “你他妈坐这扮鬼呢?”裴思特怒骂一声,将瑞秋踹倒后开始翻箱倒柜。 “那个疯女人,居然要告发我,哼!她究竟从哪听说的——”裴思特一边嘀咕一边将目光转向了瑞秋,无名的怒火在他的眼中升腾起,他冲上前来,一巴掌扇向瑞秋,怒吼道:“是不是你说的?!” 瑞秋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茫然地看向裴思特。她眼中的裴思特突然变得好陌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突然觉得主人竟如此丑陋狰狞——他原本灿烂的金发此刻变得像枯草一样,碧蓝色的眼眸里仿佛盛有滔天的巨浪,白皙的脸上因愤怒泛出不自然的紫红色,皱眉与咆哮使得他脸上的褶皱纵横交错。 裴思特不知道,所谓的“告发”只是安妮的一时怒言,而没想到的是,安妮无心的一语却误打误撞地正好戳中了裴思特的要害。 “等我处理完了再来收拾你!”裴思特转身继续销毁他的罪证,瑞秋在他身后像一只木讷的羊羔,除了裹紧身上的外套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裴思特突然捂住自己的头大声尖叫起来,他在地上打滚,像泥鳅一样弹跳抽搐。他的指甲扎进肉里,划出一道道血痕。瑞秋吓得往后缩了缩,她才刚刚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很多信息与莫名的情绪还没有消化完毕,人类那名为恐惧的复杂情感像一根根丝线纠缠在一起,汇聚成巨大的海浪向她袭来,她被打得发懵,一时半会还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究竟要干什么。 裴思特眼眶欲裂,不断地嚎叫着“好痛好痛”,他突然一个挺身,歪歪扭扭地向厨房内走去,从那里拿出一把刀,一下子扎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疼了、嘿嘿,不疼了……”他露出诡异扭曲的笑来,一下一下扎向了自己。 瑞秋目瞪口呆,陌生的恐惧即将淹没她,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睛,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不要看,不要怕。” 再睁眼时,瑞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家里了。 “……干嘛把……走……” 瑞秋听见有人在讲话,但是她听不太清。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并不华丽,但是干净整洁的小屋子里。原木色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只白色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桂花。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瑞秋站起身来,看见一个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了个男人,男人脸上缠满了绷带。瑞秋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的眼睛明亮清澈。 “别紧张,请坐。”将男人推进来后,另一人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并且十分贴心地带上了门。 男人将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了瑞秋,瑞秋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整套的女士服装,还有一顶假发。 “我匆匆让伙伴们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试试看。”男人道。 瑞秋点了点头,当着男人的面脱去了身上的外套。男人轻咳一声,转过脸去:“这里还有其他人呢,你稍微注意点。” 瑞秋快速套上了衣服、戴好了假发,有些疑惑道:“要注意什么?”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