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夜

说出口。

仅凭玖兰悠一人出去，可以想象得出这场战斗是何等艰难。

“我也去。”她听见枢这么说着，“英灵的话，只要用英灵来对付就好吧。”

枢冷凝着神色想要跟上悠的步伐。

而在他说出这样的话语之后，阿卡多便迫不及待地从某一面墙壁中慢慢显现出了身形。

“那么。”高大而诡异的红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客厅，“吾可以这么认为么——现在是可以尽情战斗的时间。”

说出话语的一瞬间，那狂气的杀意以尽数显现，吓得优姬几乎要哭泣出声。

而眼见这一异象的玖兰夫妇面上也颇为震惊。

但很快，二人又轻而易举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果然呢。”

树里笑了出来，看向了月野真理。

“我就说小真理和枢的关系好像有所缓和，原来是这样。”

此话一出，不仅是真理，连枢也愣住了。

玖兰悠也开口了：“至少，你们都是有着自己的秘密的孩子。”

真理看着枢面上扫过一丝暗淡神色来。

他说：“......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枢’？”

“那又怎样呢？你还在这里啊。”

玖兰悠这么说着，一如往常拍了拍枢的肩膀。

“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让我尽完身为父亲的责任吧。让自己的孩子挡在面前自己苟活，那可不行。”

“......”

而另一边的树里再次望向真理：“小真理。不用露出这样看起来焦虑又悲伤的表情来。”

“我和悠也知道你不是一无所知的人类孩童。不过，你并没有恶意不是吗？”

“我们只是看上了这一点而已，利用了你的善意哦。”

月野真理怔怔地看着笑意吟吟的妇人。

“我啊，之前有说过想让优姬感受人类的世界吧？在阳光下行走，做个无忧无虑且快乐的孩子。”

“这样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咯。不过在此之后优姬就拜托给你们了——小真理，这是我的请求。”

树里伸出手，轻轻盖住了真理有些发凉的双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她无法避开的真诚与期待。

“请你引导变成人类后的小优姬，在人类社会成为她的朋友好吗？”

.....是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其他人好。

她明白这一点，树里也是如此。

——这很正常。

作为母亲，她想让自己的孩子有更安稳和幸福的未来，这是再正当不过的。

她理解。

但真理此刻只是恨自己能够更机灵点，更快地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回握住树里。

“至少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时刻，您就成为了给与我善意的人。”真理沉下声音来，一字一句，“不管目的与否，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但是，必须要牺牲吗？”

“如果不这么做，优姬...我们第二个孩子的生命，将会再次被带走。所以这是必须要做的。小真理。不必自责，原本你和这件事无关。说起来，这是我的自私和任性。”

“优姬就拜托给你和枢了。我已经联系了朋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马上会赶到这片森林......你们就将小优姬送到他身边吧。”

树里起身带走了哭喊着的优姬，消失在了门的另一边。

同一时刻，玖兰悠将枢和真理留在了室内，关上了通往屋内的大门。

——这对夫妇已经下定决心用生命来保护他们的后代。

一个牺牲自己成为被群起而攻之的对象，另一个牺牲自己将爱女变为人类。

玖兰枢站在原地，看不清他表情，但他周围那些接连碎裂的器皿和墙壁却能彰显他的怒气。

“是我沉溺在虚假的幸福中太久了。玖兰李土......必须由我来杀死。让这样的人出世，是我最大的失误。”

他说着，微微抬起手，手背的令咒中的一划开始有些发亮。

感知到他将会做什么的英灵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来，“吼——汝要动用令咒命令吾？”

“Search and Destroy，是这个意思么？汝现在倒是孤注一掷了啊。”

英灵的语气里含着无限的愉悦。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