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晃又过了三个月。 赵家镖行在赵长月的手里又扩大了些规模,不出几年两万两银子便能赚回来了,而且这是长久的生意,只赚不亏,赵长月十分高兴。她也派人去打听了,京中并没有什么大事,眼下生意运转如旧。 徐子熠进门便气鼓鼓坐在塌上,喝了一口茶重重的放下茶杯。赵长月正在翻看账本,撇了他一眼又继续翻看着,道:“堂兄还不让你回家啊?” 徐子熠道:“堂姊你说我跟徐子虞到底是不是亲兄弟啊?你看我这脑门。” 赵长月又抬头看了一眼,脑门确实有些红肿,大概是想进门的时候徐子虞嘭的把门关上了,撞的。 赵长月道:“是有些奇怪,从前再大的事也没见他这么生气过,不然这样吧,过几日正好有趟京城的镖要走,你便跟着去吧,正好也去看看京城最近都有什么时兴的东西,这来回便要一个多月,你不去烦他,久见不到,等你回来他也就该消气了。” 徐子熠道:“是啊,我长兄刀子嘴豆腐心,那就听堂姊的。”徐子熠裂开嘴笑了笑。 齐愿初的大伯齐鸿为廷尉卿,责掌王宫廷尉,年逾半百,头戴漆纱笼冠,一身朱玄官服,身量清瘦,上台阶时步伐略显沉重,面目并不威严也并不柔和,带着初来王宫的齐愿初在廷尉府里四处看着。 齐愿初身着裲裆,头戴平巾帻,一路走一路记着大伯的话,途中遇到宫婢行礼皆颔首回礼,略有笑意,还是如同在家那副模样。 齐鸿还以为他这个庶出的侄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初来京中必会紧张,没想到他处事倒还从容。转念一想,以他嫡母那个性子,这孩子在她手下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怕是早就磨炼出来了,这样也好,倒是便于自己调教。 那些宫婢都是常在王宫之中走动的,也见过不少风流俊逸的世家子弟,尤其当今太子萧鸾更是面如敷粉、眉目如画的美男子,可这人更是如玉之灵附妖之容,美艳又柔情。 被他看上一眼,当即红了脸,拉着其他姊妹羞涩的快步离开。 齐鸿道:“廷尉府的事情你慢慢着手了解便是,其中不免涉及京中各世家子弟、朝中官员等等,关系复杂,一不留神便会招来祸事,你如今任少卿一职,平日里不免会有世家子弟约你同游,瞧着他们的身份适当交好,对你日后接任我的官职也有好处,一应用度不必去管,别叫人说我们齐家小家子气。” “是,廷尉。” 齐愿初已经任职一月有余,他用这一个月的时间了解了当今朝廷实际权职,如他所想,所有重要职位皆有崔氏之人,或是崔氏门生任职,崔氏家主崔长万更是任当朝丞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原本金氏可与之抗衡,可如今金氏大房已倒,陈王萧权幽禁,以往金氏所占据朝廷中的重要官职皆被崔氏与其他家族吞并。 现今虽不能说崔氏在朝廷中一家独大,却也差不远了。 齐愿初今日与世家子弟吟诗颂词,直至深夜才乘马车返回齐府,他正坐在车辇中,忽然听得顶棚响动。昏黄的宫灯下,薄薄的唇角微微勾了上去。 那人很快掀开车帘,快速闪至他身后,一手如抓扣住了他的脖颈。 齐愿初微微仰着头闷哼了一声,哑着嗓子撇身后那人,“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一个字,动手吧——长兄。” 齐司暮从喉咙里笑了笑,松开了手。眼下已是冬日,再有半个多月便是年关了,他伸手抚平了齐愿初的灰兔毛大氅,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齐愿初哼道:“我才来王都一个多月,又是任少卿这种小职,大伯都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有人没事闲的对我动手?再说我这般风流俊逸,现下全王都谁不知道我齐郎的名号?那些郎君女郎爱慕我还来不及,连王宫中的宫婢都说我比当今第一美男子太子萧鸾还要俊美些呢,怎么忍心杀我?” 提起萧鸾的名字,齐司暮神色微变,在昏暗的宫灯下一晃而过,齐愿初很快问道:“长兄,你如今住在哪啊?我有问过一些靠得住的世家子弟,他们却说都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你有没有向崔子楚提官职的事情?” 齐司暮神色微暗,道:“提了,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太子坐稳了位置,他便会许我官职。” 齐愿初道:“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齐司暮道:“我跟了他那么多年,我是清楚他的为人的,我愿意相信他。” “好吧,”齐愿初便不再提,又道:“过些日子我便要与大伯回信阳老家过年了,你到时一起回去吗?你已经几年都没有回过家与我们一同过年了。” 齐司暮道:“是啊,若无什么事情我便告假跟你们一起回去。” 马车快到齐府,齐司暮并不准备进府,临下马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