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卖身契对他们来说是保护，多是被父母逼着给人做妾，和离归家娘家不容的，路上的乞儿，父母偏心赶出家门的凡此种种。有宫里的嬷嬷在，也不怕混进探子，便都留下来。成亲时，杜家会交还卖身契，是否脱去奴籍自己决定。大部分丫鬟都不愿去官府脱去奴籍，就怕家里人找上来。青禾就怕裴凌月回到杜家也按照裴家的那一套来，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春桃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青禾笑笑的说，进了堂屋，把剩下的金条外加去钱庄兑开的金页子和银两放桌上。“剩下1千四百八十五两。”

“青禾叔，这个给你，你拿去吃酒，辛苦你这几天跑进跑出。剩下的事，钱贵叔会处理，你好好休息。”裴凌月把剩下的五两银锭推到青禾面前，抓起金条和金页子，往自己屋里走。等春桃端着托盘进来，就见青禾在洗手架旁洗手，裴凌月不在。

“青禾，大小姐呢？”春桃把两碗银丝面、一碟酱肉、一碟酸笋、一盘炒胡瓜放在桌上。

“春桃姨，我在这呢，好香呀。”裴凌月从屋里出来，走到洗手架旁，洗手。

“那是，你春桃姨的厨艺可是跟御厨学到。”青禾一边擦手一边夸自己婆娘。

“少胡咧咧，快点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就没那么好了。”春桃笑骂了一句，拿着托盘出去了。裴凌月看着碗里的银丝面，深吸一口气，香的人直流口水。洁白的银丝面静静躺在碗里，面上卧着个荷包蛋，边上还露出一根鱿鱼条，一颗大开洋，汤上飘着碧绿的葱花。喝一口清汤，满口生鲜，鸡骨、棒骨、牛骨熬得高汤，滋味醇厚，配合海鲜，鲜的人连舌头都想吞掉。裴凌月跟青禾呲溜呲溜的埋头吃面，不一会儿，就把面条吞进肚里，才放缓速度，边喝汤边吃起桌上的菜。等吃饱了，裴凌月找了张椅子，摊上面消食，青禾把碗筷收拾了，端回灶间，出来跟春桃凑一起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说小话。春芽进来，把桌子收拾了，默默退了出去。等杜华卿带着人回到枣园，青禾便告辞离开。裴凌月看着杜华卿身边的冯嬷嬷，高兴的飞扑上去，冯嬷嬷摸着裴凌月的脑袋，笑的眼都眯成线。

“小凌月都长这么大，让嬷嬷瞧瞧。”

冯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裴凌月把冯嬷嬷扶到椅子上坐好。兴高采烈的问起冯嬷嬷在二姨母家的情况，二姨母杜华琴随六姨父苏明磊去了湖州，外放去湖州当了知州。苏明磊是少傅的门生，寒门学子，陪少傅来找七叔公，被二姨母相中。二姨夫听说男生女相，玉面郎君一个。冯嬷嬷挑了些趣事告诉裴凌月，听得裴凌月对湖州的风光心生向往。杜华卿担心冯嬷嬷身体，看裴凌月面有疲色，早早打发人去睡了。杜华卿把冯嬷嬷安置在了西厢房，寿安院离得远，直接住枣园，免得冯嬷嬷来回奔波。冯嬷嬷教过杜华卿三姐妹规矩，跟三姐妹感情都不错。当初杜华卿被害的小产，冯嬷嬷不辞辛苦的去伯府照顾了一阵子杜华卿，养好了杜华卿的身子，把徐瑶琳收拾了一顿。老伯爷过世时，裴凌星不满周岁，冯嬷嬷担心杜华卿忙不过来，去伯府照顾了一阵子裴凌月与裴凌星。等到伯爷断七，伯府除了孝服，裴凌月已经可以把自己的丫鬟管理的井然有序，下人各安其位，不敢照次。冯嬷嬷万分诧异，毕竟没正经教过裴凌月如何管理内宅，就凭她跟在自己后面，看自己处置了几次下人，就能做到这份上，属实聪慧过人，也难怪老伯爷宠的跟眼珠子似的。冯嬷嬷于是上心开始教裴凌月如何御下，三个月后，冯嬷嬷就安心回了杜家。年前二姨母派人来请冯嬷嬷去给两个表姐教规矩，冯嬷嬷便随大舅一起下江南，去了二姨母家。收到杜华卿和离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的。一同回来的还有二姨母家的两个表姐，杜华琴把两个女儿送回杜家，一是陪伴杜老夫人，老夫人甚是想念两个外孙女。二是听了杜华卿的遭遇，感慨万分，觉得还是听大哥的，便把两个女儿送回杜家族学念书。杜华琴膝下只有这两个女儿，生小女儿时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三是两个女儿被婆母惯得不像话，天天欺负家里的庶子庶女，搞华琴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