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庐初出
大堂里陷入沉默。 王银蛾垂眼望地发呆,陆邢台这厮绝逼是来算账的,一个人一个人地算,可要是被算账的是她就没有意思了。 这样一想,她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不经意间余光瞥见哥哥放在腿上的手紧张得发颤,又觉得莫名好笑。 既笑他,也笑自己。再看赵云父,他虽然神色波澜不惊,可动作也不大自在。 陆邢台出声道:“去请人把清河县的县令叫过来。” 随即又道:“王姑娘,听说你遇见了一只鱼妖,它是怎么说的?” 王银蛾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只是把祭台下面的法阵含糊过去。说罢,偷觑着陆邢台的神色,只见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佛尘。 忽然,陆邢台轻笑一声,抬眼攫住她的视线,笑得意味深长:“祭台下的法阵是我设的,专门用来吸取日月精华,以助圣功。但落到那只鱼妖嘴里,怎么就变成了罪大恶极呢?” “王姑娘,你可千万要信我。”说时,他眉眼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不安。 她听得几乎晕厥过去。 这话说的可是不明不白,旁人还以为她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虽说她是和陆邢台有过私底下的交易,但也不是王金银和赵云父眼中的那种关系,干嘛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她? 王银蛾只好道:“也许那白鱼是看我不惯,故意捉弄我吧。” “我看不见得。”陆邢台又笑了笑,然后问道,“按眼下这情形来看,在一个月内修完祭台麻烦的很,你们有什么办法?” 此话一出,堂下三人互相望了望,各自有所考量。 王银蛾缩着身子,生怕被陆邢台单独提出来问,可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陆邢台道:“王姑娘,你有何高见?” 她心中唾骂一声,深吸口气道:“我想,不如双方各退一步。” “怎么个退法?” “这、我也不知道,我对祭台之事一无所知,如何给出个确切的意见?” 这时,恰好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大人,鄙官周政求见。” 来的可真是时候。王银蛾便默不作声在一旁装死。 等周政进来,又一阵寒暄过后,事宜再次被提起来。 周政吓得从座位椅上直接溜到地毯,面色青白,冷汗直流:“小侯爷,下官知错。不该存了找人推卸责任的心思!” 砰地一声,陆邢台重重地搁下茶盏,神色冷肃道:“这的确是你的错!上愧于天,下愧于地,你这父母百姓官做的是忘了本分!” 赵云父此时站出来道:“小侯爷,息怒。周政虽有罪,却不至于罪大恶极,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将功补过才是重之重啊——” 陆邢台眯眼:“赵公此言是矣。但要怎样将功补过才算成呢?” “让他做这次修建祭台的副监工。” 周政跪在地上,突然抬起头瞟了眼赵云父,然后哭着求饶:“小侯爷,下官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做官!” 许久,一声轻叹响起。陆邢台道:“监工之事不是我能作主的,我得修书上报朝廷。” 这个说法也就是表示,此事就算了结。 看了一场好戏,王银蛾也渐渐估摸出陆邢台的意思,人家乐意演,那她就照单全收是了。 周政被人扶上座椅,刚喘了一口气,忽的指着王银蛾兄妹两人道:“你、你不是——” 赵云父不耐地打断他,只道:“这是小侯爷的朋友。” 周政脸色瞬间变幻莫定,看看上座,又看看她,最终低下了头。 想什么呢?整天不想着干点实事,只想着一些无聊的事,难怪脑袋空空,迟早有一天没了利用价值被人踹掉! 王银蛾心绪郁闷。 这会儿,陆邢台似看够了热闹后,呷了一口茶笑道:“那么诸位再想想怎么成功修建祭台的方案。” 侧首问:“王金银大哥有何高见?” 王金猛地打了个冷哆嗦,连忙摇首道:“我一个粗人哪知道这些,上面有了吩咐,只管照做就成。” 忽然,一阵衣料窸窣摩擦声响,赵云父起身拱手道:“我看,王姑娘先前所言最有可行性。一来是祭台完工日期渐近,若未能如期完工,惹得陛下雷霆震怒,得不偿失。二来,与妖族达成协议,也可互保平安。” 陆邢台笑了笑。 “那如何与妖族联系,然后达成协议?” “清河县内尚有游侠,可请之。” “那么就按你们的办法干。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