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十三）：困局

她大意了，竟一时忘了祁念不能吃辣。

“祁公子是哪里人？”沈寻忽然问道。

祁念一愣，随即答道：“婺昌。”

沈寻轻轻“哦”了一声。婺昌是南临那边的一个很小的城镇，属类人族，那里的人临海，喜食海鲜，但不喜辣。

祁念见他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他不清楚沈寻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但他的答案没有错误，沈寻若是想查，也没那么容易。

沈寻好像看出了他的窘迫，“我看你不太能吃辣，就是随口一问。我父亲也是婺昌那边的，他也吃不得辣。”他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沈老爷也是婺昌的？”顾苒听祁念说起过婺昌，那是个临海的小镇，不大，人也不多，但很安宁。当时祁念为了确保不露馅，说若是有人问他们从哪里来，他们就说是婺昌。

“嗯，父亲是从婺昌出来的。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老乡了。顾姑娘也是婺昌的吗？”沈寻面露微笑，语气比刚刚更柔了一些。

“嗯对，我与祁念一起出来的。”顾苒也笑着，她决定和沈寻打好关系，这样一来可以了解到更多的东西。

沈寻看着她，心里因她的笑容感到柔软，“那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是老乡啊。”而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我看顾姑娘很好辣口味。”

呃……顾苒想了一会儿，脑中飞快旋转，“我母亲是沁兰那里的，我随母亲。”随后她朝沈寻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她不知道沈寻为什么突然问他们从哪里来，只好搪塞一下了。好在沈寻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主动把话题挪到了别处。

顾苒边听边用眼睛瞟他，沈寻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忽然有些尴尬。

顾苒迅速收回目光，岔开别的问，“你上午后来去哪了？本来想找你，结果没看见。”

“我去了一趟梦宅，查一些事，发现了一些端倪。”沈寻答道。

顾苒和祁念看向他。

“什么端倪？”顾苒问道。

“我怀疑……椿没有死。亦或者说死的那个不是椿。”沈寻把右手轻放到酒壶上，遮住酒香。

顾苒和祁念同时一惊。

“椿没死？”顾苒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祁念也看着他。

“嗯。我找人打听过，梦凡之女梦音与椿是好友关系，椿经常去找梦音。昨夜梦家旁边的一户人家说昨天看见椿进了梦家。而且梦宅中的紫藤花是用灵力浇灌的，这种方法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单单以椿的能力是不足够的。所以她身上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再说了，灵力与主人相通，若是主人死了，花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盛开呢。”沈寻缓慢道。

顾苒吃了一口菜，快速嚼碎咽了下去，“所以椿真的没死……那她去哪了？不是说椿杀了房维吗？然后又自杀了？”她这一问就问了三个问题。

“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自杀只是昭仪的片面之词，我们到的时候只看见一团紫光，上面有些椿的气息。但气息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的。”沈寻一字一句道，看见顾苒和祁念的神色一凝，他又轻轻笑着说，“没事，先吃饭吧。”

祁念把目光移下来，伪造是在暗指琉璃花吗？

“那如果这样的话，小镇岂不是非常的危险。”顾苒的担忧之心越来越重，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再拖了。

“放心好了吧，现在东方教在这里，就算她真的还活着，她也绝不敢轻举妄动。”沈寻说道。他转移话题，“再不吃就冷了，牛肉冷了就不好吃了。”

顾苒见他终止了话题，自己再追下去反而显得刻意。她看了祁念一眼，见他轻眨了一下眼睛，也领会了意思。

吃完饭后，付完帐，顾苒准备与祁念走上楼。她看见沈寻依旧坐在原地，不禁多问了一句，“你不上去吗？”

沈寻微微一笑，“我还有事等会儿要去做，就不上去了。”

“哦。”顾苒问完就上了楼。

走到祁念门口，祁念推开门，问她，“还要学吗？”

“我想休息一下，吃了饭不禁就犯困了。”顾苒的困意上来了，她向祁念要了一些黄纸，祁念还把一个小本子递给她，告诉她这上面是他收集的符咒。她接过本子，道了谢，抱着本子和黄纸进了屋。

顾苒在桌子前坐下来，翻开小本子，上面是祁念的字迹，里面记载着数十个符咒。

“瞬移咒……”

“闪雷咒……”

顾苒一页一页往后翻，前面一些符咒都是上午祁念教过她的。

“点火术……”

顾苒想起那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