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濯缨还未回答，便见一人从学宫而出，朝他们走来。

“方才闹了个乌龙，竟将旁人错认成了公主，真是失礼。”

一位笑意清浅的青年抬手同濯缨做了个仙界的平礼。

他身披九色云锦裘，头戴绛珠玄宝，手中持的了一柄玉骨扇，通身上下皆是与上清天宫不符的华贵之气。

“在下是须弥仙境的仙人，今后与公主同在学宫修炼，公主唤在下一声霁华便可。”

看得出来，作为仙界之尊，须弥仙境主要突出一个有钱。

“这位是古凤凰一脉的神子，他们这一支有远古祖神的血统，即便在须弥仙境，地位也是极其尊贵的。”

季善渊附在她耳畔小声解释。

原来如此。

濯缨偏头看他一眼：“你为何要替他介绍？”

按照今日见闻，须弥仙境和上清天宫的关系可不算好。

季善渊作为上清天宫的人，不在她面前诋毁须弥仙境便算有修养了，怎么还上赶着给对方抬轿？

季善渊闻言只茫然地啊了一声。

“封离神君叫我带你熟悉天宫诸事，这些我自然是要解释给你听的呀，有何不妥吗？”

濯缨眸色复杂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没有。”

见两人聊罢，霁华仙君微微笑着在前方引路。

三人正好行至司命府，抢在季善渊前头，他徐徐开口：

“上清天宫共有两殿六府，各司其职，司命府便是六府之一，执掌凡人寿数与一生命数，平日与我们这些仙人倒是互不相干，但若是仙人修行需要历劫，就与司命府息息相关了。”

濯缨了然颔首：

“我在人间界也看过这样的话本，仙人下凡历劫，便让司命按照他的需求改写他在人间的命数，顺势与命中注定的爱侣展开一段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

霁华仙君：“正是。”

“人间竟有这样离谱的话本？”

季善渊相当震撼，仿佛平生头一次听说。

“公主切莫听信这些胡言乱语，仙人历劫乃是为了尝尽众生苦厄，淬炼道心，知众生苦，才能度众生苦，若命数能被随意篡改，仙人历劫还有何意义？更别提什么爱侣……这岂不是公权私用，在上清天宫可是大忌！”

似乎正等着他这句话，霁华仙君温然一笑。

“凡人方有大忌，我们须弥仙境的仙人，从来百无禁忌，肆意而为，只可惜……公主如今隶属于上清天宫，上清天宫的天规最擅长的，便是想方设法折磨自家仙人。”

季善渊听他言语间挤兑上清天宫，有心反驳，却笨嘴拙舌，憋了半天也只憋出几句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否认之语。

而濯缨夹在两人之间，假装没有察觉到霁华仙君的招揽之意，朝前走去。

待三人至姻缘府前，霁华仙君又笑道：

“这姻缘府放在上清天宫，便如同在太监宫里开了座青楼一般，濯缨公主或许不知，上清天宫虽掌管姻缘府，却严令禁止中三品以下的仙人谈情说爱，比灵山仙境的佛陀们还要约束严格。”

见他话说得越发不客气，季善渊气得涨红了脸。

“仙人有执掌天地秩序、除魔卫道守护人间之责，下三品的散仙们初入仙门，正是该发愤图强之时，岂能耽与情情爱爱，帝君与天后定下此等规矩，乃是英明之策，岂容你诋毁！”

霁华仙君并没有理会他，只对濯缨笑盈盈道：

“男欢女爱，理之自然，禁止谈情说爱，不就是灭绝人性？公主既入仙箓，成了仙人，便理应享受这天地间最好的一切，若连谈情说爱都不能，做神仙还有什么乐趣？”

濯缨看着他，忽然明白了封离神君不派仙娥，而是派上清天宫仙人给她引路的原因。

恐怕早就料到了须弥仙境的人会来挖墙角。

只是，若真不想她被挖走，应该派个更能言善辩的人来，季善渊赤诚有余，却实在不善于言辞。

又想了想，或许……这也是封离神君的用意之一？

濯缨回以一笑，对两人的话都不置可否。

季善渊并不明白那些弯弯绕绕，他只觉得上清天宫比须弥仙境好千倍万倍。

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而让上清天宫在这位濯缨公主面前失了威严，真是他的大罪过。

他还要再说什么，却听不远处的仙葩苑里传来一阵惊呼。

三人转头看去，原来是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灵兽闯进了仙葩苑。

灵兽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