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除了杨柏安给的阴阳鱼，陆姚的脱身大计里还需要一样东西，既魍魉山的诡儡苹。这种植物大量种植于魍魉山境内，其果实可以被捏成任意形状，谷玄被顾灵砍断一臂后，便是用它捏了条假臂接上了。

虽然诡儡苹捏出来的东西只是个壳子，不能像真的肉.体那般灵活自如，但用来伪造一具尸体争取脱身时间还是足够的。

书中记录成熟的诡儡苹在经受风吹时会发出诡异的笑声，如幼子，又如妙龄少女。

于是在竹门门内排位的日子，她拉上金莹莹前往了幽竹林，旨在偷学竹门弟子的御风术。

擂场边，金莹莹掩嘴打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泪花：“师姐近来，是不是有些太勤奋了？”

陆姚目不转睛地望着擂场上：“这不马上就是升阶赛了嘛。”

金莹莹一手支着下巴，狡黠地笑笑：“可是因为去年败给阿玄，打算今年一雪前耻？”

陆姚顺着她道：“这都被你猜到了。”

金莹莹闻言，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几场比赛下来，御风术的捕获屡屡受挫，重新看上一遍盗贼的技能说明，发现赫然写着前摇短的技能无法捕获。

视野里再一次出现“捕获失败”四个红字，她终于忍不住偏头去和金莹莹吐槽：“那风灵根弟子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些吧，根本看不清。”

“御术不都这样？”金莹莹看向沙尘席卷的擂场中央，不以为然，“对这些上位弟子而言，御风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御术……”陆姚低声将这两个字重复一遍。把藏书阁当家的好处之一，就是面对这些新奇的词汇不会一无所知。

灵根属性代表了弟子最适宜学习的功法，一种属性的功法习得足够久，便会自然而然地掌握对应御术，后期功法造诣越高，对应御术的施展也会越得心应手。

金莹莹在她面前摊开一只手掌，掌心瞬间凝聚起一根拇指粗细的冰锥，得意道：“我的御冰术现在只需动下念。”

“你好厉害……”陆姚由衷夸完，后怕地吞咽一下，幸好她现在和金莹莹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至于让这些冰棱子朝向自己。

金莹莹自谦道：“这有什么的，想必师姐对御水术的领悟比这还透彻。”

陆姚心虚地笑笑，也不知冲着技能页面默念一声“解析”能不能当得起“领悟”这么高级的词。

又在场边看了一会，身后忽有个年幼的竹门弟子奇怪道：“怎么没看见四长老？”

陆姚闻声往场边最高观台上望去，确实未见任何人影。

另一个年长些的弟子道：“按四长老的资历，区区内门排位赛还需要他亲自到场？”

陆姚紧了紧眉，老实说她并不知晓这四长老枕溪是个什么资历。

书里枕溪的相关剧情所占笔墨不多，且多与余长溯有关。

大战中枕溪带领上山的千余名弟子守住通往松门的唯一道路，后一人单挑巴丹、祈风两大魔头，终是力不能敌，被削尖的竹子钉在竹门石牌上而死。

赶到竹门的余长溯在看到这一幕后突然崩溃，拒绝和逃亡的弟子一起下山，束手就擒了。

这头陆姚在回想里陷得正深，那头金莹莹颇感兴趣地问：“师姐可知道四长老多大年纪了？”

陆姚眼神躲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知道啊。

金莹莹道：“不瞒你说，四长老是我姥姥初心之人。”

陆姚大惊：“什么？”

金莹莹压着声道：“我姥姥年轻时来玉琼山拜师，对四长老一见倾心，几番穷追不舍后，给我姥爷截胡了。”

“你姥姥？那不是霜花岛的岛主？”

“对啊。”

陆姚内心叹一句世界还是太小了，复杂道：“斗胆问一下老人家芳龄？”

“不大，一百三了。”

“也就是说四长老……”

“我猜啊，少说一百五了。”

陆姚抿紧双唇，一脸惊奇地看向她。

金莹莹“哼哼”一笑，又凑近些神神秘秘道：“而且师姐你想，竹门的风雷灵根因属五行之外的异化灵根，所修功法更需要修炼者心无旁骛，摈弃私欲。”

陆姚跟着声音也愈压愈小：“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四长老可能一百五了还是童子之身。”

陆姚闻声“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旁边的金莹莹同样忍俊不禁：“你还笑，你也不想想如今竹门出身的头号弟子是谁，你情途多舛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