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
晨星看着开门进来的卢那,既震惊又担心,“卢那,你……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还有这粪便花纹的创口贴……发生什么事了?” 卢那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来的时候太急了,没注意到路上有坑。” “真是的!你快坐下,我去给你找药膏。” “没事,只是轻伤,不用了。”卢那拉住晨星,“你还是快给我看看煮尸案的资料吧。” 晨星知道卢那一旦固执起来,十头驴都拉不回来,于是将复印来的副本递给他。卢那按捺住紧张的心,小心翼翼,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起来。 档案记录,被害人肖婷于2005年1月15晚上十点左右死亡,之后再被分尸、蒸煮、抛尸。尸块总共有三十四块,半生半熟,被肢解得很粗暴,由此可见犯人对该类事件缺乏经验,很可能是首次作案。当晚,邻居因听到从隔壁传来的争吵声而稍微关注了一下对面的动静,据他们所说,争吵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来还有女人的哭声,但在九点多的时候,不管是争吵声还是哭声,全部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死寂。 担心出事的他们想去问问状况,正巧看到肖婷的丈夫王海波从家里出来。王海波的模样明显有些奇怪,面对邻居的关心,他什么也没说,立刻跑走了。邻居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不好八卦他人的家事,就没再注意了。 “这里,”卢那发现了一点,“警方并没发现肖婷出轨的对象吗?” “警方判断肖婷出轨的根据只是来自邻居的证词。邻居虽没听清肖婷和王海波具体的争吵内容,但他们说听到了好几次‘那个男人’,每次都是男方提起。能让一位丈夫如此生气的,恐怕也只有妻子的情人了吧?” 尽管这种怀疑合情合理,但卢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可惜哪里怪,他说不出,只好继续看下去。王海波自15号晚上离开后,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他回来时带了许多猪骨、鸡鸭鹅什么的,还分了些给邻居,说要给新年做准备。邻居知道肖婷喜欢吃鸭,因为她经常给大伙分她自制的酱鸭,就以为王海波是为了和妻子和好才买这么多东西的,顺便还安慰了他一句,但事后想来,他们所以为的那略显用力过猛的剁肉声,或许就是王海波分尸的声音。真是细思极恐。 王海波于1月18日报案,说联系不上妻子,也承认在妻子失踪前和她吵了一架,但吵架原因他没细说,只道是生活琐事。在那三十四块尸块确认为肖婷前,王海波到处奔走寻找妻子,似乎十分担心她遭遇不测,可他又拒绝通知在寄宿高中读书的儿子,说不想耽误他的考试,直到肖婷的死成了定局后,才让儿子回来参加葬礼。 “王叔的儿子……是王新?!” “是的。”晨星道:“王新于2005年2月进入设施,三年后加入强制队,在四个月前执行监视傅凌的任务时死亡。” “2005年2月,刚好在这个案子发生之后……那王叔所说的,政府要抢走他儿子的事,是真的咯?” 晨星顿了顿,“我虽不清楚部门的行事手段,但卢那你要知道,部门不可能监视每一个家庭,而且生出‘怪胎’的家庭,注定没有安宁之日,所以很多时候,只能由部门来补救。” “那你是觉得,部门是清白的?”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还原真相。既然已经知道了王叔的真实身份,对他的搜捕工作也能展开,若需要,我明天就能帮你递交申请。” 卢那顿了顿,问:“如果我们找到王叔后,发现他是无辜的,会怎么样?” “无辜的?” “嗯,比如王叔并没有下药,与塞勒涅也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这样的话,部门应该不会管他吧。毕竟刑事侦缉不归部门管,倒有可能直接把他打包送到公安局去。” 卢那迟疑了一下,“晨星,搜捕王叔的工作,能不能先缓缓?” “为什么?” “因为我忽然发现,若以‘有机会碰那份披萨’这一标准来判断嫌疑人的话,除了王叔,还有其他人,就像做披萨的人,或者装披萨的人,他们都有嫌疑。如果单凭我的感觉而只调查王叔一人,说不定反而会放走真正的犯人。” 晨星想了想,表示理解,“好,我明白了。” “谢谢你,晨星。” 晨星一笑,“谢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一直是你这边的就行了。” 次日上午,由于厨房仍在准备食材,波波披萨店还没完全开张,也没有外卖单。卢那一边帮忙擦桌椅摆盘,一边以余光打量着店里的人。 波波披萨店的员工,除却卢那和老板鲍齐外,还有三个人:厨师曹严和许渊,服务员唐薇。工作时,曹严与许渊经常待在厨房里,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