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八
沈连寂走出浴室,坐到秦莘野身边。后者递去一份资料,说:“这是部门最新的鉴定报告。” 昨晚,两个全身被绿皮包得宛若毛虫的人天降蓟州街。这只“大毛虫”于某条巷子里爬出来,痛苦地在街上蠕动了一阵后,死不瞑目的样子好似在控诉围观群众见死不救。此事立即引起了巨大轰动,一时网上舆论爆炸,公安局随即出动封锁消息。 但有些“不知人间烟火”的猎奇事件爱好者仍在津津乐道,而目睹了这一“壮观”景象的蓟州街住户却对此事闭口不谈。毕竟,只有亲眼见过妖魔鬼怪者才懂其真正恐怖之处。 鉴定报告显示,组成这条“大毛虫”的两人均无手臂,以背对背、脚对头的形式缝在一起;用于包裹的薄皮就是两名死者自己的。他们手臂的断口十分干净,看得出犯人下手时没有一点犹豫。被害者们的皮肤被非常谨慎地处理过,厚度均匀,一看就知是老手。犯人还在人皮上还涂上了绿色水彩,又用深绿色的细线缝上了十二圈——他在模仿毛虫虫体上的分节。分节上还有红黑二色的花纹。 沈连寂一翻页,皱眉道:“花瓣?” “嗯。鉴定科的人在‘毛毛虫’身上发现了一片葱莲花瓣。不过蓟州街并没有这种花。” “我们小区有。”沈连寂再一翻页,“被害者之间的共同点……无?” “除了他们长得都比较顺眼外。” “这是他们与史佩均的唯一联系。” 秦莘野环住沈连寂的脖子,一媚笑,“我想吃你。” 第二天上午,沈连寂刚想敲门,但透过玻璃门,见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抓着肚子的屋主人从屋里出来以后,便放下了手。风逸才抓完肚子挠挠头,咂了几下嘴,解开门锁,使了半天劲才将底下轮子生锈的门推开。他眯起眼,瞅了瞅湛蓝的天空与炽热的骄阳,再一瞥沈连寂,睡眼惺忪,“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毛虫’。” “啊,你是说空降在我店门前的‘毛毛虫’吗?怎么,你也是那种猎奇事件爱好者?”风逸才身子后倾,歪头打量沈连寂,“真是看不出来。” “……” 两人相互直视了一会儿,风逸才先破功,“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虽笑着,但语气却带着一股微妙的刺探意味,“就一只大‘毛虫’从一条巷子里爬出来,引得街上的人吓得鬼叫连篇,接着亲爱的警察同志过来把那条‘大虫’搬走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奇怪什么?” “一般情况下,抛尸现场很可能藏有破案的线索。可警方却没有派出人力保护现场,只是草草调查一番后了事。” “这只能说明抛尸现场并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或者,他们无权调查此案。” 风逸才眼睑一动,“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和我有关系吗?” “万事万物都无法断定相互之间一定没关系。” 风逸才眼珠一转,一笑,“进来吧。” 两人坐定,沈连寂递去一份土黄色的档案袋。风逸才拿出里面的资料,简单浏览了几眼, “你怎么会有这些?” “我有我的渠道。” “牛逼,难道你也有能喷射麻醉针的手表和变声器?” “没有。”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嘛,那么认真做啥?”风逸才将一张资料平放于茶几上,“这份报告说的被人皮包裹的头颅,我怎么没听新闻里提起过?” “因为发现者直接报给了相关部门,于是就秘密处理掉了。” “原来如此。球,毛虫,不,应该说,‘虫卵’和‘幼虫’吗?” “……” “这案子很有意思,但我不能接。”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以为我是智障吗?”风逸才将剩下的资料丢到茶几上,“上面说两名被害者的死亡时间是9号,明明在10号那天,他俩还能活蹦乱跳出来吓人。” “你不信?” “对不起,老子早就从中二病毕业了。” “这份报告来自官方,真实性完全可靠。” 风逸才不买账,“我你素不相识,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这可是件大案子,警察都没权过问,我一平民老百姓……” “这不够你玩吗?” “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 风逸才不爽,却不好表现出来,想了一会儿,说:“好吧。这个委托,我接下了。不过,找到犯人以后呢?把他抓起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