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画符
冲去,却被那人躲了过去,而后他慢慢从墙后走出来—— 一个几乎佝偻得快要与地面相贴的白发稀疏的老人脸上挂着看似和善的微笑,露出为数不多的几个牙齿,森然变幻了脸色,“你可比你母亲差多了,她在你这个年纪可已经是能驱使百妖的妖王了,而你——却连我都无法打败。”他似乎终于得到了满足,在伏奚那里失去的自尊终于在她唯一的儿子这里得到了挽回。 黎疾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门口不敢再踏进来的老树妖,“你又是哪个来找死的?” 他并不意外,母亲身为妖王统帅百妖的同时亦是镇压百妖,得罪过的妖者如过江之鲫,早就数不清了。 人间弹指一瞬,王朝更替,但是妖命恒长。也许在被降伏的某妖沉睡醒来,想要找她复仇之时,却发现世间早已无她。 “呵呵,”那老人咧开嘴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母亲一样会下近身咒吗?我可不傻。”他脸几乎和脚面相接,但是说起话来却要死命抬起头,梗着脖子,让脸垂直于地面,可怖中带着几分滑稽。 黎疾扬起嘴角,双臂抱胸,“你既知奈何不了我,为何还要来找不痛快?是活着不开心吗?”少年在李善音看不到的地方显露了他隐藏在笑面之下的桀骜,几乎是在用刻意挑衅的态度与老树妖说着话。 “我可还没活够,”老树妖神色未变,依旧用那种扭曲的姿势说着话,“我做不了的有人会做。我只需要旁观着看你走上和你母亲一样的路就够了。”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年迈厚重的宿命感。 黎疾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他气定神闲地开口:“那你恐怕等不到了。” “哦,是吗?”老树妖后退几步,语气中透露出一股看戏的恶趣味,“那小娘子今日恐怕有血光之灾,你——救还是不救?” 语罢几片快要腐烂的黄褐色树叶从他脚边腾起,绕着他周身,直到他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伏奚,报应不爽,你的孽会报应在你儿子身上的。” 阴狠的诅咒似是从天际传来,分不清方向,只是回荡在每一处,似是逃脱不掉的宿命。 可黎疾他不信命。 一片在空中飘旋的败叶在触碰到黎疾衣角的瞬间就被烧成一堆灰烬随风散了。 明明无风,但少年身后的黑发与黑色衣角随着周身情绪的变化而翻飞舞动。显然,黎疾已经处在妖力失控的边缘。 …… 徐府 丫头小厮们穿着整齐而洁净的衣服组成一队,每人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上到布匹绸缎金银器具,下果蔬茶叶,井然有序地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走向某处。 “这是?”李善音跟在带路的小丫鬟身侧,有些纳闷徐府这么大阵仗是在做些什么。 “哦,是我们府上要来一位贵客,老夫人叫我们用心准备着。但是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小丫鬟年纪不大,但是性格却稳重端庄,看起来是个很伶俐的。 此时她说不知道也许是真不知道,也许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罢了。 李善音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 穿过回廊,李善音踏进了徐小姐的房间。只刚一踏进门槛半步就察觉气氛微妙,李善音心下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医女李善音见过老夫人。” 外室正座上坐着闭目养神的老夫人,她手中拿着一串青色菩提串,间或一转,听到声响连眼睛都没睁开,“起来吧。” 李善音直起身子,果然见那日对她不依不饶的老大夫双目含笑地看着李善音,几分得意几乎要了溢了出来。 “敢问徐小姐的病……” “颂莲。”老夫人睁开眼睛,斜睨着李善音,“给李娘子结了账便送走吧。”她端起桌上的一碗热茶捧在手上,语气里三分嘲弄,“阿茵那孩子惯是单纯,平白被人骗了还为人说话。” 李善音心下一沉,从她进府没看见徐茵开始就感觉到一种古怪,如今更是恍若明白了些什么,她没接婢女送来的一袋子银子,而是上前一步道:“可是徐小姐的病没有起色?” 老夫人面色一变,压迫感随之而来,“怎么?你是嫌这银子少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不加掩饰,这哪里是诊钱,这分明是封口费。 “呵,黄毛丫头见了真章还不肯认错。”站在老夫人身后的老大夫上前几步,伸出皮包骨的手指指着李善音的鼻子道:“用了你的药,徐小姐的病不但没有好,反而加重了许多。若不是老夫人心善,此刻就扭送了你这庸医去见官!”他厉声喝道,试图吓住李善音。 “不可能。” 李善音却不是会被这威压吓到的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