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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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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只是据那贼子所言,军中有高官为党首。”

江焉的惊怒已平复,闻言并未多有动怒,只是凝沉着声音,“梁氏一族以兵马起家,历经三代裂土封王。不足为奇。”

或者说,军中绸缪才是逆党最得意擅长之处。

苏清机轻轻颔首,没有再言。她还想到一点。

青州反贼训练有素,如非被她意外觉察带兵一网打尽,恐怕会与京师中的逆党里应外合。现今青州藏兵败露,京中才改计换策决意暗杀,以求一击而中。

那种梗在心头的感觉再次鲜明涌现,令苏清机又一次掐住手心。

当初在青州,如果她能想得再多些,理应能想到京城也会有反贼蛰伏。又何至于如今险些让他置身险境。

她静静立在眼前,垂着眉睫不知在想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焉觉出了若有似无的凝郁。倒分了他的心神。

“既已觉察,便不足为虑。”他轻声说着,观察她的容色,好似没有丝毫好转。

这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说是很罕见。

苏清机这个人,情绪太少了,无论思忖、皱眉,都是如常理智,有种抽身事外的淡然,可以极从容地将一切事物都当做她掌心的棋子来一一摆布于棋局中,哪怕事关己身,也依然如此。

清晨她的好心情已是极难得,现在若有似无的凝郁更是从没有过。

江焉无法否认,他想知道为什么。

这种隐秘到只有她一个人知晓的缘由,他想冒犯探知。

他轻轻放下她的奏呈,无论是神情还是嗓音都没有一丝破绽,探究地凝望着她,开口道:“朕……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好?”

苏清机闻言,鸦浓睫羽动了动,轻抬起来看向他,“今日之祸,是臣之过。”

“如果臣能更警觉些、思虑更多些,便不会让他们有可绸缪的机会。”她顿了顿,清泠嗓音低了下来,“更不会,险些害了您。”

江焉微怔。

是……因为他?

江焉有些不能反应,可是唇角先扬了起来,意识到后,连忙敛下,快速斟酌了番,道:“逆党贼心,怎么能是你的过错?”

话说出口,才真正敢相信,她方才说,因为他。

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办事不周,毕竟她没有请罪,而是兀自郁郁不乐。

江焉心底的欣喜几乎要满溢出来,让他都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无关君臣身份,他的性命对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吗……

“非你之过。不必自责。”江焉压着再次想翘起来的唇角,正人君子似的安慰她,“你能及时觉察处置,已是不易,朕都还未奖你。”

苏清机知道他说得对,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谁也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可心情却并未有所好转,只是未再拘泥,敛眉肃然道:“他们既有谋算,陛下身边或许也已不再安全。”

就像他们的主子,毒害不成,便趁夜行刺。

江焉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欣喜忍得更加艰难。她的善思善虑,此刻只为护他周全,除此之外,再无因由。

他近乎柔声道:“朕刚好命人整顿内宫,你若不放心,亲自查处也无不可。”

苏清机正有这个意思,事情不经她手,她总是不放心。

不过这太逾矩,内宫之事说什么也不该外臣插手,她思忖了一个眨眼,折中道:“臣总归多有不便,明面上不好做什么,陛下择谁担此任,臣先与其提点一二。”

江焉没觉得有一点不方便,整个宫禁都交给她才更好。

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江焉只能按捺自己,微微颔首,“那朕命德福过来。”

还未唤德福,德福却先过来了,脸色不怎么好,却还是禀道:“陛下,御膳房有人前来举告。”

御膳房?苏清机眉梢挑了挑,转眸与她陛下来了个对望。

御膳房自来是油水充足之地,今日刚刚择人予以整顿,现在就来举告?

前来举告者是个模样清秀的内侍,而另一个……苏清机微微蹙眉,怎么是眀昙?

眀昙原本面色沉着,还算稳得住,可是一见到苏清机,竟险些落下泪来。

那内侍也不管什么,上来便砰砰磕头:“奴婢有罪!未曾抵挡住眀昙姑娘的诱惑私自与其结为对食,违反宫规秽乱宫闱,求陛下责罚!”

江焉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像当初听到卫明珠挑衅崔璎般,他简直要自我怀疑起来。

别人不知道,他却一清二楚,眀昙受过苏清机赠礼,见识过苏清机冠绝京城的风华,多年来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面前堪堪称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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