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机
江焉道:“臣为陛下所用,来日去往天涯海角,总有十万火急之时。” 江焉一阵无话。 片刻后,他由衷展颜,“不愧是苏卿。” 苏清机也觉得,不愧是她。世上如果有她做不到的事,那一定是她还没认真。 一盏茶后,苏清机深深觉得她错了。 马这种东西,果然最不可控了!! 小皇帝也飞快下了马疾步到她面前,脸色严峻,“苏卿可有大碍!” 本来一切已经步入正轨,苏清机随着他的指导放松了些,轻夹马腹缓缓驱马走了走,可谁能想到一个没稳住便失去平衡摔了下来。 她忍着疼痛颤着站起身,自我感觉了下,回道:“应当没什么事,是脚腕崴了。” 江焉松了口气,扬声唤来德福,吩咐道:“去请御医来。” 苏清机一个激灵,拔高声音抢声拒绝:“不必了!” 德福顿在原地,看向小皇帝,苏清机忙解释:“臣幼年时遭遇庸医,至今身量未长,臣不喜看医!” 江焉没想到苏清机竟还有讳疾忌医的缺点,他斟酌着道:“御医也许医术有参差,但绝不至于是庸医,苏卿放心。” 苏清机冷汗直浸,连连摇头:“臣心有所惧,恳请陛下莫要勉强。” 又道:“臣自那之后便自学医术,小有所成,多年来一直自医,今日只是崴脚而已,臣略略休息几日便妥,陛下若叫御医来,恐也是这个答案。” “实在不必。” 他都这么说了,江焉还能说什么? 挥退德福,上下打量了他的身高,而后停在他忍疼又强装无事的美貌面容上,江焉还是没忍住道:“庸医自然该恨,然人生来自有长短,苏卿身量虽不出众,但也已不沾矮小,何况尚还年少?更何况,苏卿你虽不高大,可容貌难有企及,何必耿耿于怀旧事?” 他说得很有道理,若非其实是个女儿家,苏清机都要感动了。 她来到京城后也见过不少女子,在她们中,她的身量算适中微高挑,女儿家又本就少有攀比身高,实在很难生出自卑之痛处。 但医术是除了读书之外她唯一能学的东西,为的就是死死藏住女儿身不被发现,这个痛处她也必须佯装为真,不然,她讳疾忌医的“毛病”可站不稳。 苏清机心平气和道:“陛下体恤臣一二,臣不胜感激。” 他神态坚决,且分外坦然,江焉看眼将他摔下来的马,还是说服了自己:他苏清机又不是完人,谁又没有一二心结? 苏清机说自己医术小有所成,也不算惊慌之谎,内外她都医得,正骨活骨也不在话下,区区崴脚,苏清机服了药兼外敷一晚,第二日如常从国子监混到六部,最后溜溜哒哒来到太史监。 她一瘸一拐同太史丞抱怨:“近来也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冲,哪哪儿都不顺,大人您给小官算算吧。” 即使仪态不甚雅观,也难掩璧玉无双,这样出众的容貌,朝堂上可找不出第二个。太史丞便是没见过也认出了他,新科状元,正五品的朝议大夫,日日被陛下召见,极得恩宠。太后似乎也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对他颇为礼待。 太史丞有些为难,压低声音道:“太史监身负皇命,恐难……” 苏清机怎么会不知道来太史监算命还不如去青云观呢?她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隐蔽塞到太史丞怀中,笑眯眯道:“您随便算算,我又不会对外说。” 太史丞脸色变了变,轻咳一声:“苏大人如若不急,便等我夜观天象,过几日自有答案。” 苏清机指指自己的脚,愁眉苦脸道:“下官很急呀!” 太史丞便只好道:“那便需要苏大人的生辰八字,我才好测算。” 苏清机把生辰八字给他,好声好气让他慢慢算,自己则在太史监溜达了起来。 太史丞算完,便见苏清机拿起案桌上的易经,手上似乎还有一本紫微斗数,吓得他连忙跑过去:“苏大人!莫乱动!” 苏清机了然:“哦哦,这是太史令大人的是吧。” 他知道还不放下!太史丞总算明白国子监的人为什么讨厌他! 苏清机得了近期诸事顺遂的答案被赶走,心情很难不好,出了宫径直去回家,回书房继续观摩一切能算命的典籍。 过了几日干脆把典籍换了封皮带去国子监,光明正大地一目十行,直到小皇帝派人来传她才悠哉悠哉把书往怀里一塞,大摇大摆嚣张走人。 碧桃过来回禀时,梁偃正在。“禀娘娘,苏清机他、他带了本春厢秘记……进给陛下阅览。” 听她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