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
得自己也很可怜,起码小表妹依然是小表妹,但她却要从二小姐变成大公子。 每日上课前祭拜兄长牌位时她都饶有兴味在想,如果不在他早殇的年纪去死,不知道爹娘会不会疾言厉色问她怎么还活着。 不过现在看来,大抵是不会的,毕竟她兄长死在了赶考路上,而她平平安安到达了京城。 京城真是个好地方,处处繁华,歌舞升平,如果不是到了京城,苏清机都不会知道原来外面还有夜市,华灯初上,人潮熙攘,处处皆是合她心意。 苏清机出家门的时候,心中便隐约有个大胆的主意,到了京城,她简直心意已决。 谁爱做苏大公子谁做,她便是不做苏二小姐,也要做个苏二公子,人生来一遭,不是为了为别人活的,苏二公子有苏二公子的活法,他就乐意春闱失意勉强落个小官,招猫逗鸟听戏逛夜市,回家美滋滋捧阅新出的话本,三天两头起不来床跟上峰告假,闲来再游山玩水一番,岂不是人生美事? 苏清机雀跃到脚步都轻快起来,怡然自得迈进了梨园,一进去,她顿住,有些悟了。 “苏弟见到为兄怎么发愣呢?快过来,为兄几日不见,可想苏弟想得紧啊。” 这就叫福无双至,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出门高低得看看黄历。 戏台下边正中央,兵部尚书赵将军的独子赵龙阳,笑眯眯望着她。 倘若将来有机会见到赵将军,她一定要问一问,放着世上千千万的好名字不取,为什么偏偏择龙阳这两个字? 赵将军给儿子取名前都不找人算算吗?昭不昭其命运丰不丰其子嗣?现在好了,他老赵家要绝后了吧。 苏清机面无表情扬起唇角走过去,她最讨厌兄长这种东西了。 “原来是赵公子。”她在三五步之遥停下,面带笑容挑不出破绽,“赵公子不是也要下场?怎的还有空来这梨园?” 赵龙阳瞧见朝思暮想的漂亮小脸,整个人通体舒泰,因此苏清机离他那么远他也不计较,直勾勾盯着苏清机,舔唇笑道:“我自然是来为苏弟着想的。” 苏清机:? 苏清机没听清:“什么?” 赵龙阳重复了一遍,挑眉压低声音笑道:“苏弟终日玩乐,想来也是自知成绩不佳。” 苏清机现在就是后悔,如果早知道赵龙阳有龙阳之好,当初她说什么也不会搭理他的结交。 他是什么意思?她成绩不佳,定然考不得功名,所以别白费力气,不如跟他好上,往后荣华富贵不用愁? 到这一步,打哑迷都恶心,苏清机直言问道:“赵公子何意?” 赵龙阳摇头,笑得胸有成竹:“等春闱尘埃落定,再同苏弟说明也不迟。” 他上下打量的目光粘腻而不遮掩,且自信十足,好像结局已定,她已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一般。 苏清机真的有些想吐,她临时决定考得再好一些,卡在外放做官的线上暂时先离开京城再说。 苏清机读书说不上是天赋还是她这些年不曾懈怠的“勤奋”,总之春闱的考卷她得心应手,写完后她从头端详了一遍,越看越满意。 卷容净美言之有物,考官只要没有偏好,她理应有一个中等的名次。然后便是殿试,只要殿试中规中矩过了,外放十拿九稳。 不过据苏清机所知,当今圣上似乎还未亲政,内有太后垂帘听政,外有摄政王把持朝堂,那么等到殿试,会是谁来阅卷? 苏清机陷入沉思,太后?还是摄政王? 总不会是十六岁的小皇帝,只能做好两位贵人一同到场的打算了,届时万一有万一,无论回答谁的问题,都不至于毫无准备。 从贡院出来重见天日,苏清机饿得头晕眼花,她本就不是特别强健的体格,这下走都走不太稳,别的考生都有家人奴仆迎上来,她往墙边一歪,有气无力扶着墙朝前走。 饭……她的饭……“苏弟怎么如此虚弱!” 胃中一阵冲心的酸呕,苏清机在这一瞬间觉得赵龙阳可能就是她决定不做苏大公子,恣意交友玩乐的报应。 她慢慢站直,躲开赵龙阳殷切攀过来的手臂,垂眸恹恹胡乱搪塞:“都不会写,脑子挖空了而已,并无大碍,赵公子自重。” 说着,她一边继续朝前面的馄饨摊前进,赵龙阳啧了一声,到底收回手,随她的步伐悠哉悠哉,颇为真心道:“苏弟不必担忧,即便考不好,不是还有兄长我么?” 苏清机真的,极其厌恶兄长这种东西。 少年陡然拔腿跑开,似乎对他避之不及,若是平时,赵龙阳哪能忍下被这般打脸。 但眼下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