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
还要出来要钱,我他……我都做不出来。” 霜儿道:“小姐能认清这种人,也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她终于明白,盛子凌口口声声说爱她,实际上爱为虚,掌控为实。越是自私之人,越常以爱为借口,用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来掩盖他们内心的虚伪。 盛子凌深知自己的卑劣,不配得到爱,便将世上所有男子都看作他的假想敌,他面对其他男子的敌意和怯懦,变成在言语中用对□□的方式羞辱她,打压她,贬低她。 他想要她成为一个爱他的傀儡,他不过是想要对她身体和思想进行独占。想到这里,秦婉只觉到一阵恶寒。 这件事闹得这样大,自然是瞒不住秦廷茂,不久秦婉便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交些狐朋狗友,给自己惹一身骚!” “巴掌大个人,情情爱爱不知羞!” “我这么多年的老脸都不够你丢!” 秦婉咽咽喉咙,刚想回嘴几句,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剧烈咳嗽,整张脸都涨红。 秦廷茂以为她被自己骂到哽咽咳嗽不止,冷眼甩下句“没用的东西!”遂扬长而去。 见秦廷茂走远了,冬禧凑了上来对秦婉竖起大拇指,“可以啊,装得真像。” 秦婉气得晚饭都吃不下去,天还没黑就要洗澡。霜儿劝她不如明后天伤好些了洗,她坚持要洗尽一天的晦气。忍着痛洗完了头发和身体后,头发半干未干的,就上床缩在薄薄的被衾里。 她突然想起来蔺珩说的今天会给她答复要不要带她去雅集,可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一幕,怎么可能还要带她去雅集。 她长长地吸气,又长长地呼气,转过身背着房间里的霜儿,面朝床帐里头,忍不住又瘪嘴哭。 另一边,康平王当晚一听下人说盛子凌竟闹到秦府门口,忙携王妃押着盛子凌来秦家赔礼道歉。 可秦廷茂别说见面,连门都没让进。 第二日,朝堂政事一毕,秦廷茂便当众直斥康平王教子无方,青天白日竟敢到秦家家门口对自己女儿强取豪夺。 康平王陪笑着,忙道:“秦相言重了,这不过是犬子对令爱太过喜欢,一时情急,才做些糊涂事。” 秦廷茂冷笑道:“臣在刑部轮值时就见过不少祸害女子的作奸犯科之徒,无一不是说自己太过喜欢,一时情急,可笑的是竟往往能获得宽大处理。如此说来,强盗杀人害命是对钱财的太过喜欢,一时情急;叛贼谋逆犯上也是对权势的太过喜欢,一时情急;世间一切罪行源头都是‘太过喜欢,一时情急’!” 继而执芴转身面向今上:“启禀陛下,废一善则众善裹,赏一恶则众恶多。为非作歹就是为非作歹!今犯法者众,无使滋蔓。” 语罢,斜睨了一眼一旁的康平王:“不知康平王公然宣扬这种歪风邪气,究竟意欲何为?” 秦廷茂一席话,让其他原本想要为康平王说话的皇亲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堵得哑口无言,康平王见状忙稽首跪地,连连向今上认错。 今上一手将秦廷茂提拔到相位,秦相是如自己臂膀的外臣,康平王是白吃朝廷俸禄还惹是生非的远亲,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轻饶,即刻下旨将康平王爵位连降两级为康平侯。 其他大臣对这样的处置,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秦廷茂这样的地位和能力,哪怕是皇亲之首的肃亲王,对他也是礼敬三分,怎是康平王这样一个小小郡王惹得起的。 秦廷茂出身寒微,却是开朝以来的第一个平民宰相,在其之前,历任宰相均是出自世家大族。 先帝在位末期秦廷茂中进士,初入朝堂不久,就有人诬告西北将军岑昶通敌叛国,先帝犹豫,秦廷茂于朝堂上舌战群儒,豁出身家性命力保岑家,岑昶后来也顺利洗刷冤屈。经此一事,秦廷茂声名鹊起,在朝堂上初露锋芒。 其次便是立储之际,世家大族相互联合,拥另一个皇子即位,秦廷茂却带领少数寒门士子坚定拥护今上,助今上逆风翻盘,夺得帝位,立下从龙之功,此后平步青云。 他当然并非只会审时度势,作为深得圣眷的实权派,能力不可谓不出众。于吏部任职掌管科举多年,礼贤下士,济弱扶危,提携了一大批寒门士子。在与今上联手绞杀下,将原本权倾朝野的五姓世族一步步打压到只剩赵氏一族还有实权。 朝堂这边处理完毕,而秦婉这边,她本就因为和秦老太的关系名声不好,秦老太为老不尊,她便忤逆不孝。 盛子凌一事,又使得她人还未出阁,先多了个“红颜祸水”的骂名。 秦婉自然不知外面的好事者会如何编排她,她从起床吃早饭就一心想着怎么管家还没来传话关她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