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附
他笑得嘴角弯弯,倾身紧搂着她,将她圈在怀里:“那等皇额娘再说你时,你就尽管往我身上推,就说我无论如何不听你的。” 第二天傍晚,载淳没回来,叫太监传话,说在乾清宫用膳,点了慧妃来陪。 蕴珊没问,但想必他是翻了慧妃的牌子罢。 蕴珊听了太监的禀告,脸色当即便暗下去,强忍着不流露什么,微笑道:“知道了。”吩咐下人传膳。 这算什么? 她的心昨儿刚掏出来给他,他接了,今日却反手扔在地上作践。 蕴珊晚膳只动了几筷,便命人撤去。 怎知临睡,隐隐听见远处喧哗,穿着寝衣走出倚梅轩来看,却见载淳大步从外头进来。 蕴珊慌忙福一福身,算作迎驾:“不知皇上驾临,臣妾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载淳一把拉住她手腕,将她拉进殿内,叫下人们都退出去,才笑着冲她做个鬼脸。 蕴珊的面庞,凄楚中透着茫然。 载淳拉她去榻上坐着,在她耳边小声笑道:“我怕你空口去跟皇额娘说,皇额娘不信你。如今我将动静闹大,好叫她知道,确实是我不听你的,是我非要缠着你。” 人都已经坐下一同用了膳,却不过夜就转头去了储秀宫。此事就算慧妃不闹,宫里长舌的太监宫女也必将此事传遍角角落落。 载淳原想着做来讨蕴珊高兴,却见她泪珠一滴一滴滚落,连忙揽着她肩膀问道:“怎么了?是我哪里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蕴珊头靠在他肩膀,摇一摇。 她是恨自己无用。恨自己的情绪竟全然任他摆布。他不来,她怨;他来,她喜。 自从入了宫,她不只在名分上依附于他,身体依附于他,如今竟连心都要依附于他。 一个人如此地依附于另一个人,那还算人么。 从前她最瞧不起凌霄花。凌霄花,自己立不住,只能攀附乔木,扎根都扎不进地里,只能扎在别的树上。 如今的自己像什么? 看载淳一脸紧张,她微笑道:“感念皇上疼我罢了。” 他很高兴,笑着给她抹眼泪:“如此便好。你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