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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我抱他的时候,他费力地把头偏离我,似乎要离我越远越好。 “晚晚…对不起…” “晚晚,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了” 记忆中,这是邱山第一次有“不能自理”的时候。 我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书本捡起来放在茶几上,转过头,邱山竟然递给我一杯水。 “晚晚,抱歉…喝点水吧” 他没再等我喝完,自己转着轮椅去了卫生间,过了很久很久才出来。 趁他去卫生间,我抱着那一摞教辅书悄悄进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是这间屋子的书房改造的,地方很小,其实是不适合他这种需要轮椅代步的人生活的。 1.5米宽的床上清一色的灰色床单被罩,被扯的没有一丝褶皱,被子被叠成豆腐块放在床尾。除了床,房间里只有一张可折叠的小桌子,不过半米宽,上面放着一本高一年级的数学课本,上面还有邱山的勾勾画画。 墙边堆着很多教辅资料和用来打包的快递袋,有的书堆比邱山坐着轮椅的高度还高。 把那一摞教辅书放好后,我轻轻地关上门,走进我自己的卧室。这时候,邱山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灰蓝色背心,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短毛巾。 我目测,邱山如果没有坐轮椅,估计比我高不了多少,差不多175公分左右。他也不是很壮实,只是手臂肌肉略微明显一些。 “晚晚,怎么没买衣服啊?是不是钱不够?” 他路过我房门,看到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我又不开心了。 “哦,今天没去逛街,主要是和朋友叙叙旧。” 邱山点了点头,冲我笑了一下。 “晚晚,用不用我给你泡杯牛奶?” “不用了,你去睡吧” 仿佛是被他说中,那一晚上竟然失眠了。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姚栩今天说的话,偶尔,又会浮现出邱山的笑脸。 真是烦不胜烦! 我辗转反侧,最后打开了床头的落地灯,从书架上把我高中时期的作文本拿下来,回味重温少女时代的自己。 “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叶圣陶杯金奖、全国中学生科幻作文银奖……看着一张张红彤彤的奖状,我又想起了姚栩的那番话。 一叠叠校报、一摞摞校刊,几乎每一期都有我的文章,当初,如果不是爸爸极力反对,我就填了“新闻”专业的志愿,现在估计已经走上了记者的职业道路。 一本又一本的作文,记录着高中时代的我,唯一值得骄傲的事。那时,我极度偏科,文科极好而理科特差,但是我又懒得背诵文史哲那浩如烟海的知识点,所以,考试几乎凭借我与生俱来的“语感”。就这样,即使我的文字功底还算优秀,但除了语文和英语,历史和政治也一般般。 高二文理分科时,我爸让我选了理科,理由是理科更好就业。当时还是乖乖女的我,没有反对,甚至觉得,我只要好好学,高二高三也能将理科成绩赶上来。 最后,成绩一直处在理科班中上游的我高考发挥有些失常,只去了本市一所普通的本科,不过,那所学校,现在已经变成了人们口中的211。 大学我念的是化学系,平平无奇、顺顺当当地毕业,然后通过校招,来到了现在的这家公司。我所在的部门是研发部,平时除了要参与研发公司的新产品,还要负责记录研发过程中的各种状况,各种实验结果。产品研发出来以后,还要写宣发文案交给广告部,而我因为文笔较为流畅,所以时常横跨研发部和广告部工作。 我翻看着以前的作文,看到自己写的科幻片段不禁笑出声,那样的天马行空,正是独属于一个十七岁少女的,而我,经历了这些年,早已不再对任何理想化的事物抱有幻想了。 一辈子就这样了吗?在公司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一眼就把生活望到头,过着人群中“隐形人”的生活,找不到自己的幸福和满足。 珊珊曾经调侃我,说我工作时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比机器人还冷酷。 “拜托!你有没有点自己的兴趣啊!上班从不偷懒,下班回家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这样,迟早把自己憋出病!” 她是富家千金,在广告部也只是负责最最基础的校对,不愁吃穿,没有生存压力和养老压力。而我,是不是真的能走出我的茧房,去追求我梦想中的世界呢?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难怪人们只会问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因为人长大了真的很难有什么梦想,梦想对成年人来说何其奢侈。 人长大了,很多时候的所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