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
你这个包我看着很眼熟啊,文景煦也有吧。我心知求饶是没用的,反正睡意也没了,干脆再跟安闲扯几句。 情侣包但不是情侣关系,当时有打折活动。文景煦的图案是蓝色的,我的图案是红色的。安说着就拎起包给我展示那一面红色的涂鸦图案。 嗯,你跟文景煦认识了多久?我心想这是真敢说啊,没人问是不是情侣包,自己就抖出来了,你说是同一个系列的我也会信啊。 在我9岁的生日宴上认识文景煦的,这辈子大概有6年了。安压低了声音跟我嘀咕道。 你的生日宴在哪办的?文景煦是什么时候被捞出来的?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也不管当下环境合不合适讲这些事,只想钻进去问个底朝天。 在上海静安区的一家叫昔口的民宿里。他是5岁的时候被捞出来的。安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小点声,大家都在睡觉呢。他的手掌里倒没有茧子,手心和指尖皮肤细嫩,也不知道文景煦那些茧子是怎么来的。 那文景煦的读心术是怎么一回事?终于让我问到这个问题了,早就想问但一直觉得氛围不合适,就梗在心口没吐出来过。 不清楚,他进过那种研究所当小白鼠。但你最好把他当普通人,不要总让他猜来猜去。安咽了一下口水,貌似是对我的问题有些焦躁,他继续说,不过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欺负吗? 又是这种倒霉悲催的问题,我只好挠了挠自己的头,说完全想不起来了。果然人不能太八卦,问题总会反到自个儿身上。 口口反复跟警察强调,是你先对他“吹狗哨”的。安把我挠完头后垂在被子上的手收回到被子底下,跟我讲了些那所学校里那两个霸凌者的八卦。 我听懂了“吹狗哨”是什么意思,我便问安,那这个口口他拿不拿得出证据? 他没有证据的,所以才会反复跟警察口头强调,就算有证据,估计也拿不出来了。安的语气轻促。 什么叫拿不出来?我犯贱似的,就是非得把手搁在被子上着凉。 安本想再把我的手放到被子底下,但看着我倔强的表情,有些无语地笑了笑,随后解锁平板,给我展示了一张包扎脚腕的照片。 口口的,虽然他前一天放学时有人堵他,但这是他自己跑步的时候崴的。你可以把这个看成他心虚的证据。安说着,为我放大那张照片。 如果是轮回,我下辈子还会被打一顿吗?我其实对口口崴脚这件事并不感兴趣,但又联想到文景煦跟我说过的轮回,觉得与其躺在观察室的病床上自哀自怨,不如积极探索新出路。 呃......我也是进入轮回的人,就我所积攒的经验来看,你可以改变大小事情,但无法改变对方的感受或生理本能。就像上辈子在我10岁的生日派对上,一个不友善的远方亲戚给我送猫的尸体。我这辈子确实避开了,但那个亲戚得知我不拆她送的礼物后,竟然用电话进行骚扰。安给出了我意想不到的回答,听起来文景煦口中跳河自杀的人是安。 如果我有轮回的下辈子,我一定会浪费所有的时间去对口口进行骚扰。我想这是躲不开的意思呗。 不行的,那他手上就有证据了。到时候他因为害怕而不殴打你,你不就变成施暴者了吗?安的表情有些凝重,从话语中可以听出来,他似乎从来没报复过任何人,总是默默的避开。 都进入轮回了,还差那一次人生吗?我就是要故意制造证据让口口拿到,我想看他露怯的表情,我想看他因为我的脸色而崴脚。我不清楚你们所说的堵住他是什么意思,到底干了什么你们也没跟我详细地说。就好像躲在我这个受害者的背后,你们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变成我身后的魔鬼。我的情绪在念出魔鬼二字时有些失控,继续喋喋不休地说,我想变成魔鬼,在无限轮回的人生中,尝试了各种角色的每段人生都是特殊且仅有一次的,像你这样畏手畏脚的,最后也只剩下悔恨的情绪吧?避开这个还有另一个,躲来躲去最后也只能跳河自杀。 安听到跳河自杀时笑容突然收敛起来,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奇异的坚明感,我的目光向下移动,看见他的手已经攥成拳头了。 等你轮回了四五趟之后,就能明白我说的善待他人是什么意思。歪心思会自食恶果的,施虐成功后还会有更大的恶报等着你。安说着,他的手缓缓摊开。 这人脾气真好,戳逆鳞了都不发怒。 为什么不能当坏人?大不了就死刑呗,死刑之后我依旧是我,有什么区别?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十分癫狂,激动到猛地坐起来把他吓出惊恐的表情,但好在安的容忍度很高,他没有恶狠狠地反驳辱骂我,反倒一直在用温和的话语安抚我。 好,如果你真进入轮回了,下辈子一定还会记得我,你可以下载Slowly来跟我联系,仅限于下辈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