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蛙
心头,顺手了,一巴掌拍在他腰背上。 那个位置离屁股可近,两人当场不合时宜地愣住了。 四六是因为,不是第一次被打,但是第一次人形被打,还是被魏瑰打。 非同一般的丢脸。 魏瑰是因为这横生的顺手,顺得闹心。闹心也没有这鬼狐狸闹心,她把奇奇怪怪的心情先放一放,骂道:“都说了我没事,你闯进来做什么!” 四六挣扎着跳下来,比她声音还大:“你说没事就没事!” 这要是从前的小广陌,他肯定听了就信,一点不带怀疑的,广陌就是个赤天露地的心思,说什么是什么,想什么做什么。 现在这个,呵。 他不知道自己没注意“呵”了出来 魏瑰:“……”这绝对是皮痒了。 “若是陷阱,岂不是一个不剩?” “我们在一处,胜算还大不是。”四六特别有底气,他修为不差,直觉也很准,“而且,我觉得,觉得……你说得对。” 他进来之后,那一片追着他不放的剑气像是突然被糊住了眼睛,没头苍蝇似的满屋子乱转,就是不攻击他。 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阵内确实安全,不是魏瑰能忍。 她说没事是真没事。 四六甚至觉得阵内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把他身上的冷意冲散了,还生出一股冬日被窝的味道来。 此时不是惬意的时候,四六警惕着外面的恶人,一面把魏瑰扯着往身后藏,这一拉就摸到了伤口,魏瑰下手时丝毫没有因为是自己的血而留情,他低下头,把冰白的手捧起来,嘴迅速凑近。 魏瑰脸上愠色还没落下,僵硬的手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捞,登时睁大了眼睛,只见少年动物似的,小心舔了舔她的伤口。 魏瑰的心又跳了。 狐狸笑得乖巧,魏瑰胸膛起伏,对他没辙,抽回了手,垂了下来。 黑衣人手指敲着手背,不太高兴——能高兴就怪了,自以为猎物踏了陷阱,没想到是个没用的机关。 不过他面上不显,闲庭信步地往阵中迈:“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只要那猫儿给我。今天不是个杀人的好日子,我……”还能让步。 剩下的话来不及出口,因为他被阵法拦在了外面。 按说四六已经被拦过一次,这人怎么也不能这么蠢,硬往死路上踩,约莫是自信过头。 但他的自信出于何处? 黑衣人逐渐暴躁地几次抬脚,像要把阵法的边缘踩烂,他的假脸似乎有些端不住,肉块抽抽着,怪异非常。 魏瑰惊讶地发现:“这人也全没想到自己进不了。” “唉唉唉,你没本事别拿地砖出气啊。”四六见此,唇角压不住往上翘,乐哼哼地动了动手脚,把青石砖踩得啪啪响,挑衅地看向阵外的黑衣人。 “你们,干了什么?”黑衣人先是敛声屏气,随后冲口而出,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衣袖。 他语气之理所当然,把老天爷的居高临下表现得恰如其分。显然,他的判断和预想中,是没有四六和魏瑰能进、他却不能进的这一可能。 如此情景,就如同自己一直密切监视关注着的对手忽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进了,他没看到也没跟上,所以气急败坏。 四六不知道,但不妨碍他嘴欠:“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个狗东西,还当天老大你老二,都要顺你的心意的吗?” 黑衣人冷笑磨牙:“九尾狐,你当你身后护着的人是什么好的?她连你都不如。” 他果然知道,还以此为把柄。 魏瑰闻言,思绪翻涌,神色复杂地看向四六,没想到四六却愣怔一瞬,忍不住欢快地嗤笑出声,更加神色复杂地看着黑衣人:“挑拨离间,小孩子都不会这么说了。” 鄙夷得明明白白。 黑衣人很有涵养地笑道:“你在她身边这么久,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吧?” “我要知道这,顶个屁用?”四六翻个白眼。 黑衣人笑意凝固,仍不死心:“妖族看重血脉,上等妖怪受追捧,下等妖怪遭厌弃,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你们这低劣种族难得突出的优势。我很欣赏这种生存法则,人往强者靠拢,资源往矛头倾斜,本该如此。” 他摆出一副长者教诲的风范,下意识想捋一把胡须,但忘了现在这张脸是没有胡须的。 “你仔细看,”黑衣人掩饰尴尬,抬手一指,越过四六冲着魏瑰,和她怀里的包袱,“那两只是下等,不过借了外力才勉强修出人形,外力一破就原形毕露。而她,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