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征得韩世子的同意之后,魏瑰在他的记忆里看了那个神秘人的面貌。 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鬼和尚的样子,一年前这时候,大概是他之前寻的人皮。 姑且以一年为期,看来人皮在这个鬼身上待不久,邪门法术,必然有缺陷和反噬。 魏瑰托鬼差将她近来遇到的一群鬼道邪修之事告诉判官大人。 鬼差端着笑脸道:“魏姑娘,地府寻常只管死人,若是那名鬼修是个死人,地府一定会观测到,只怕他还不是。” 魏瑰拧起了眉,问道:“那被他杀死的人呢?” 鬼差答道:“也可能是生者。” 四六不满道:“你们这都不管?坐视他们受到非人对待,半死不活,不人不鬼吗?” 鬼差的笑脸不变:“你该知道的,既定之命,不可改,天道之规,不可违。” 四六简直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怨气:“我去踏马的狗屁天道!” 说起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实际上最冷漠、对苍生最无情的,就是他们头顶的这位。俯视众生,光明普照,却吝惜怜悯和仁慈。 雷云可能没走远,象征性地在四六的头顶闪了几下,四六半点不带怕的,态度极其嚣张,就差指天叫骂,把那天雷叫下来。 鬼差极会看眼色,一溜烟钻进门里回了地府。 魏瑰看着离得相当近的一大波人,恐殃及无辜,阻止了异常暴躁的四六。 “你跟天道,有什么过节?”都和天雷打过照面,魏瑰心也大了,也不怕直呼天道。 四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把全部的抱怨咽了下去:“就被劈了一次……都是以前的事了。” 又是不能说的是吧? 魏瑰看他这遮遮掩掩的样子就烦,刚平和下去的心情瞬间激荡起来,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 有靖王在,昌黎县善后的事用不着他们,杯不满和玉如意找到了失踪的富商等人,便该各回各家。 穆展虽然遭了这么一场罪,但心里的野马没跑够、还想浪,被靖王拎着耳朵,无情镇压。 “后会有期啊各位!” 辞别靖王一行,魏瑰带着泓之回青林,四六被她冷落了一路,伏低做小地跟在她们身后。 她上了一趟凉山寺,问住持借用凉山寺从前的名册。 这种东西一向不让外借,倒可以留在寺里看,住持翻了尘封的名册,按魏瑰所说先找了广陌这一辈的。 “这里,有一个被划掉的名字。”住持的手指点在其中一个位置上,是比大师兄的位置还要靠前的一个,在他们这一列的最顶端。 名谱依序排列,也就是说,他是大师兄的师兄。 名册放了这么多年,发黄变脆不说,墨水已经糊得看不见底下的字,魏瑰掀起这一页,看到墨黑的地方比外圈更透光,就像是划掉名字的人在下笔的时候用了很大力气。 住持捋着花白的胡须,啧啧称奇道:“名字被划掉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但也只是轻轻一笔,这看起来似乎是带了情绪的。” 黑墨划掉意味着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师门不留,佛门不留,所以彻底除名。 这是最严重的一种情况,以鬼和尚的作风,也不算在魏瑰的意料之外,只是如今猜测,这人被除名和四六的事也许有关,否则也不会一直纠缠四六。 魏瑰问住持:“寺里的佛塔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住持道:“并无,施主是发现了什么?” 鬼跑出来了,佛塔却没有异常,凉山寺也没有发现,这不对劲。 魏瑰便将近日关于鬼和尚的见闻一一道来。住持面有异色,在魏瑰的陪同下去后山看了一眼,佛塔确实安然无恙,没塌没破,那窥视的感觉也没少,就好像里面的鬼从没有走出来。 住持问:“施主,确定是这里关着的恶魔吗?” 魏瑰无法确定,钱塘鬼船之上,那鬼在她的逼问之下没有否认,但她所遇见的每一次,线索指向,鬼和尚身上凉山寺的影子都更加清晰。 即便不是这里关着的,也一定出身凉山寺。 住持那个小老头有点眼巴巴的,却还是带着羞愧对魏瑰道:“这是凉山寺门人之事,寺里会做出决断……施主,还请小心提防。” 多的他没有说,魏瑰明白他这个位置对这种污点门人的讳莫如深,她说不好是什么心情,只心叹她如今早没了插手的资格,这本是她出身的地方,是家一样的存在。 “我会的。” * 下了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