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魏
男鬼看着眼前少年模样的人,从那恐怖的威压中感受到了鬼类的气息。 四六根本没有遮掩。 “这不对!”男鬼出神地摇摇头,“你是红眼,红鬼,比青鬼弱一等,你怎么?” 怎么能跨越等级,轻易拿下他一个青鬼? 四六眼底黑沉,无不嘲讽:“谁教你这么分?” 魏瑰轻咳一声,四六顿时被她带走了全部的注意:“你怎么了?受伤了,还是太冷了?” 他把手放到魏瑰的手上,紧张得不行,试图把那近乎寒气四溢的手暖起来,可惜他的手也不见得多热。 反手握住他的手,魏瑰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眨了眨眼,凑过去小声道:“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次换四六红着脸干咳一声,他眼中关切未褪,转而浮起骄傲,颇有些飘飘然,魏瑰余光瞥见他身后的尾巴在衣袍下毛绒绒地摆动。 魏瑰隔着衣袖掐在他的腰上,四六“嘶”地小声抽气,随即用力地扯了一下嘴唇,镇定道:“你忘了,我有尾巴,是实体的。” 魏瑰了然点头,天狐尾巴,每多一条,就是一层增幅。虽说狐狸尾巴和狐狸可能是两个东西,但该起的作用还是能起,四六相当于有了身体。 况且,魏瑰的璎珞在他的体内,就好比有一样附身法器,只不过外显的是他的样貌罢了。 所以他既能在阳光下行走,又能拥有比寻常鬼更加稳定的形态。 与其说他是鬼,现在的四六更像一个用肉身修行的鬼修。 “你被天雷劈毁肉身的时候,尾巴还在吗?”魏瑰抬起下垂的眼睫,悄然发问。 她的眼睛明亮如镜,仿佛照得出一切真相,四六骤然失神,别开眼道:“在的。” 是在的,他没撒谎。 只是数量不对。 魏瑰没说话,眼睑微阖,把微冷的眸光和满腹的思绪深藏在鸦羽似的长睫下。 二人说得小声,凑得又近,逆着光,脸庞的边界模糊不清,被那团柔和的圆晕融在了一起,落在男鬼眼中不亚于打情骂俏。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男鬼默默把满箩筐的脏话反复炒了一千遍。 四六像是终于想起他来似的,扒拉他一下问道:“问你呢,谁教你的?还有你弄这一出,想干什么?” 他下巴一抬,点了点满地的冰雕。 鬼类不像妖族有天赋传承,还能从传承里知道些远超所知所见的秘法技能,鬼的所有知识都只来自见闻,和人没有差别。 人非生而知之者,鬼也不是死了就突然渊博起来。 知道青红鬼之别,多半是修行之人,或是做死人生意的,这人看穿着打扮不像平民百姓,怕是有人透露给他。 “哈!我就不能是自己知道的吗?”男鬼吐了一口,不知死活道,“我想知道什么,自有人送上门来给我,五湖四海,藏书笔录,偏门秘籍,我什么不能知道?” 他习惯身居高位,脱口而出的话里暗含着对这些东西的不屑。 魏瑰不禁皱眉,这样的人召得动群鬼?莫不是这些百姓根深蒂固的尊卑使然? 这样的理由真让人不爽。 四六嗤了一声:“哪个王八蛋在书里记这些东西?也不怕被偷了家?” 男鬼亦是冷笑一声:“凉山寺的大师。” “……” “……” 魏瑰凉凉地盯了四六一眼,把他看得脑袋一抖,复盯着跪地的男鬼:“书呢?” 男鬼看清了二人中谁有话语权,心有计较,卖了个关子:“被我藏起来了。” 魏瑰一棍子杵在男鬼的丹田上,男鬼猝不及防,痛呼出声。 “本姑娘现在,没有耐心听你扯淡。”魏瑰眉心轻蹙,被耗光了灵力的空虚席卷她的周身,困顿之感在她脑袋里撒欢,这种时候,她更讨厌什么东西在她眼前晃,捶死人的心都有了。 四六闻言,打量她脸色愈发白,快像个纸扎的人了,十分上道地把手贴在她的后心,温和的妖力顺着微凉的手掌传入她的体内。 妖力在四六掌心很乖巧,在她的身上也是,妖力从心房的位置流向各处经脉,被掏空的经脉缓解了钝痛,灵力回来了。 像盛满了雨水的湖泊,浸润周边的土地,草根吸饱了水,晃晃悠悠地抽出芽儿来。 魏瑰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个比喻,手指微动,抬手抚上那颗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 “砰——砰——” 她此刻几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