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
“做什么生意?呸,卖肉的婊子,毁家败户的营生。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才投生娼门。勾引爷们不归家,世上妇人哪个不恨,死一万次也难解气。”冯淑媛极其蔑视,极尽侮辱:“你无需知道我是谁,我今儿来也是为民除害。下三滥的贱人,也配站着同我说话。来人!” 一声令下,两个仆妇一边一个膀子,牢牢扣住叶蓁蓁,强逼她跪下。见她强不过,冯淑媛愈加得意。啐上一口,兜头就是一记巴掌,打的叶蓁蓁措手不及。 “媚视烟行,骨无二两的娼妇,水性杨花的粉头,霸拦人家爷们不许家去。府上夫人生辰,轿子来抬了几次不走,要不要脸?报官?只当我们怕,错了主意。我们后头有天家娘娘,我们为的是公主,我们就是法纪!你们勾搭别人我管不着,拐带我们驸马爷就不行!” 自己不过瘾,喊着仆妇们上:“来人,剥了她的衣服,看看后头长尾巴了没,把狐狸尾巴剁了烧了!” 几近变态! 可怜叶蓁蓁被一众壮年仆妇围困其中,拳脚相加。有敢上前相劝的,那就一起打。逃不开躲不掉,无计可施之时,一个声音响起。 “我当是谁?原是为了他。既是为了他,也该好好说话。我们做生意的,开门迎客,和气生财,有什么不能谈?你们来他知道吗?就不怕他知道了,回头找你们麻烦?” 白柔娘孤零零的站在那儿。杭绸的裙衫,简简单单的同心髻,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话,眼中没一丝恼怒和波澜。 呵,有人来砸场子,还是个女人!这又是他哪个相好?怕?慌?躲?逃?不存在的,这要应付不过来,花枝巷算是白混了! 这、这就是正主儿?什么柔娘?好啊,愁你不出来,正找不到筏子,你有种,敢露头我就敢打! 冯淑媛扬手又要打,斓珊阁的姑娘们不答应了,拦在头里指责:“哪来的强盗匪类,人不过是问一句,上手动粗,好没道理。我们白老板面前,你也敢放肆?” “什么白老鼠黑老鸹,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穆巡抚夫人,外头的是天家公主,驸马爷的正印夫人,下三滥的婊子也配跟我说话。挑唆男人你有一手,可今儿得罪的是公主,你搭上命也赔不起!” 这又是巡抚又是公主又是夫人的,各种金身附体,好个狐假虎威!呵,不过是个纸老虎,英若男早看出来,可把公主的大旗扛稳喽。 似笑非笑,似问似审,伴随着一声婉转的感叹:“哦~~~,巡抚夫人啊,不敢不敢。这般光火,我只当你是他娘子?竟比他夫人还急?”众人哄堂大笑,臊的冯淑媛陡然涨红了脸,煞是难堪。 我管你难堪不难堪,你敢打上门我就接的住。来寻我的霉头,咱们且有的账算!登时撂脸,厉声质问:“公主发难,请公主说话。你是个甚角色,冲在头里喧嚷,难不成你对他有情不成?” 几句话揭了底,反被问住,结巴起来:“我、我我……呸!扯你娘的臊,我不过是替公主出头,霸拦人家爷们就该打。公主也是你能见的,脏烂的贱人,路上的野狗都比你们强!” “我是,我是他夫人。” 慌乱之际,带着帷帽的如晔悄然而至。她早听到里头动静,却不知冯淑媛闹的一团糟糕。再看这满地狼藉,她不出面是不行了。 公主来了呀,可是真的公主,看热闹的众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英若男依然是英若男,不卑不亢,傲骨凛然。 “既是公主,还请入内说话。” 这、这屋子也太、太不对了吧! 如晔细细打量着素雅洁净的屋子,销金兽、琴画,还供着一对鸳鸯剑。这是个女人屋子?再瞧这人,第一次见她,你竟不会觉得她是个风尘女子。和心中所想烟花女子的该有的轻佻妩媚都没有,穿着也不娇艳,打扮也无甚出彩。只一根银簪子,她那样淡定那样坦然,只是目光好生犀利! “坐。” 坐?她请她坐,这是和他丈夫有染的人?表哥喜欢的人?情人见面应该分外眼红,她们也可以平静的坐下来谈吗?自己不像来捉奸,倒是冒然闯入者,局促不安。好像犯错的是自己,竟有些怕她! 出神期间,那人给她斟茶倒水。如晔并不喝,却看的出是新年的贡茶。 “大凡爷们来这儿的,家中多有怨气,像您这般上门的还是头一遭。我们这来往的都是烟花客,别让人当成粉头拉走,可就闹笑话了。” 三两句点拨,如晔心中‘咯噔’。别看她是公主,论人生阅历,不及民间女子,何况欢场中赫赫有名的白老板! 英若男悠然的抿了口茶,继续说道:“来我们这儿的爷们,家中大小老婆成营成队,但我们只认银子。一个家中的一个外头的,一个夫人一个粉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不上闹不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