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缠
上几日,等二爷的事过了是死是活听天命吧……”复又眼泪淋淋而下,好不悲戚。 “前儿给二爷去南边采买的来报账,说给你老奶奶带了两坛子绍兴酒,老奶奶受用的日日要饮,说自己后槽牙都硬了。如何现在又乍乍的没几日了,真真奇怪! “还有,你说的不对,夫人不问清楚如何讨情?这些苦衷你怎不去对老夫人说,既这么着老夫人为何驳了回来?你们不去讨老夫人示下,反逼着我们去摸老虎尾巴,不是等着触霉头吗!我们不敢,老夫人驳了的事情谁敢求情,找旁人吧,帮不上!” 听云的利嘴不饶人,一项项的揭穿,直接说到脸上。说的小媳妇登时面皮涨的紫红,收起了刚才的凄惨模样,梗着脖子同听云理论:“夫人没言语,姑娘倒先做主。阖府谁不知道,夫人最是人善心慈,菩萨心肠,成不成夫人自理会,不烦姑娘神。在这府中几辈子服侍的奴婢,打南边来时我们太爷就跟着老太爷,姑娘才来几日便这般口气。家生的奴才,打了我们主子们面儿上又好看?” 好厉害!苏锦听的简直要鼓掌! “我们夫人又不是顺天府老爷,有冤有苦只管到衙门里诉。为何要抓为何要打,官家自会断明,要你在这里喊冤!阖府里上下事情,一人一事,一人一句,满府里夫人要听多少。只论你的,别的都放下?早起只喝了碗茶汤,就没闲住,且边儿上靠靠,我们夫人忙不到!” 这话却不错,一盅子红参茶算是她一晌午的补给。来保媳妇还想理论,回事的人又来了。苏锦不耐烦,摆摆手,来保媳妇便不敢多言。 “老夫人嫌这次的燕盏腥气味重,问夫人是哪里买的?” 这次来的余氏身边的婆子,不得了不得了,这可不敢怠慢,忙站起来回道:“就换就换,今晚就换!许是毛燕,母亲吃不惯。” “嫂嫂……” 话音未落,周玉贞又来了…… 打发了余氏的人,又迎来了姑子,并着地上两位神仙还眼巴巴等着。知自家夫人为难,听云趁机搞突围,大声训斥起刁奴:“看,都是你们,夫人喘口气的功夫都不能。眼看中晌,饭都没用……” 周玉贞见状不忍再扰,只说等她闲了再来,便走了。苏锦只说让她留下来一同吃饭,见她走却也不拦着,只装头疼,扶头闭眼,实则脑中飞速的运转着。 一则庞嫂子检举寇婆子偷盗一事。论理,偷盗该打该撵,可这寇婆子不光一点儿都不怕,还生怕闹不大。这其中一定绕不开刁妈妈,她是刁妈妈的姨妹,余氏掌家时刁妈妈一手遮天,纵的亲戚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自己接手依然横行霸道,思及各种缘由……有二! 一是她料定我不敢动她,罚月钱柴米,仍留在肥缺,此种惩罚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罚酒三杯。这样处理,既给了刁妈妈面子,也全了寇婆子里子。可这样势必让下人们怨言四起,‘不患寡患不均’‘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这般处置,只怕更多的人有样学样儿。一味的打罚传出去了只是主子苛责,不是持家之道,不好! 二是她不怕闹大?那么必然是有人授意让她来闹,闹得越大越不可开交越好。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给刚主中馈的自己添堵?让她拿寇婆子做筏子,然后上头的出来说情主持公道?让下人们看看,做主的还是上头的。那么掌家的权威何在?如此这般罚了打了,正中谁的下怀,却也不好,不好! 二则来保与人打架斗殴,来保媳妇讨情一事。先不说事情缘由,这媳妇子端地是精明。哭了半日也问了半日,不说事实,只打感情牌!净说些‘几辈子’‘奶母奶兄’‘老太爷起就跟着’端地是倚老卖老,避重就轻!卖弄自己资格老,府上的老人儿,全然不提事情的来龙去脉。 拼命的给自己戴高帽子,只当她不懂!她却最厌恶此种情形!不是不能帮,现在是不想帮。况余氏都未松口,自己帮了。以余氏的性格,必然会猜忌她想拉拢下人,搞自己的团伙。朋朋党党不只在朝中,有人的地方就会拉帮结派!不能管不能管! 三则余氏燕盏,这个、这个……她看过家中账簿子,燕翅参鲍,乃至藏红花、石斛等贵重药材,买办们一直在袁氏南北商行采买。只单周家这一项袁氏商行每年有千两银子的进项!而且每年都是此家商行,多年未曾有过更换!按说,换做别家商行必然要可劲儿的维护好这个大金主,可为何还闹出燕盏品质问题呢?